自从安排各人任务之后,李宽开始了忙碌的行程,在各地进行考察和演讲,好在百姓不多,多聚集在台北市附近,倒是没花费李宽多少工夫。
但是台湾要发展,李宽要自立,一个台北市远远不够,他还得去其他地方考察,尽管这些地方现在荒无人烟,总归要去看看才能有底气劝说今后迁移来的百姓和如今的百姓分流到其他地方。
台湾岛西部形成的是冲积平原,路途倒也平坦,就是荒无人烟的环境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胆寒,这种胆寒的感觉就像孤身一人置身于原始大森林一般,看不到一点出路。
都说万事开头难,李宽以前从未感觉到,当年开府之时,王府没有余粮,李宽没感觉到难,拼着被人视为怪物的担忧,找到了李道兴,承包了当年的同福酒楼;初次接手桃源村之时,庄户们衣不蔽体,家中没有一点余粮,李宽也没感觉到难,同样建成了如今人人向往的桃源村;初来闽州之时,其中破落简直不可名状,李宽还是没感觉到难,有了如今富庶繁华的闽州城。
可是如今的台湾,李宽真感觉到了难,想要把台湾建设成理想中的国度,难入登天,除了台北一市之外,其他区域杂草丛生,野草一人高,单单是开荒就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更别说如今的台湾没有人力可言。
看着眼前茫无边际的荒原,李宽长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打算返回台北,毕竟轻言放弃不是李宽的性格,依旧朝台南进发,困难归困难,考察不能丢。
就在李宽实地考察期间,刘仁轨也率领海军从台湾出发了。
海军,乃是守卫台湾的重要力量之一,自然远非寻常士卒可比,要知道当初为了海军的训练,李渊和刘仁轨等人都提出了反对意见,可见海军的训练花费了多少物资。
海军训练期间,每顿肉食不缺,大米饭管饱,还有绿菜供应,就算到了冬季也从未缺少,可以说海军的训练物资比陆军的训练物资多了三倍不止,毕竟海军的训练强度大,不仅要练习海上作战还得跟随陆军练习陆地作战,而训练计划也是由李宽搬照后世军队的训练。
不过成效显而易见,队伍整齐划一,一千多人登船依旧脚步一致,连抬腿的高度都是一样的,脚步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张仲坚活了六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军队。
在他看来,就算是大唐曾经闻名天下的玄甲军恐怕也不是海军的对手,要知道玄甲军的威名可是经过百战打出来的,张仲坚也亲眼见识过玄甲军的厉害,而李宽麾下的海军,他没见过,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玄甲军不是海军的对手。
看到海军的面貌,张仲坚能想象到所谓的陆军是怎样的面貌,或许不如海军恐怕不差不了多少,楚王殿下这是想干什么?
他想到一个可能——李宽不是想要争夺帝位,就是想要想要自立称帝。要不说张仲坚也算一代枭雄,仅凭海军的素质便想到了李宽的打算,不得不说,古人没一个是傻子,若是把古人当成傻子的人才是最傻的傻子。
想到这种可能,张仲坚越发不解,难道李世民真是如此宽宏大量之人,对于李宽争夺帝位或者海外自立也能做到置之不理?
张仲坚和李世民打过交道,他可不认为李世民会如此宽宏大量,早在大唐起兵之时张仲坚便领教过李世民的狠辣,更别说他还知道李世民为何能登基称帝,一个为了权利帝位而弑兄杀弟狠人,不会让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存在,除非李宽所进行的一切皆是暗中进行,李世民没有察觉。
这很夸张,李宽竟然能瞒过李世民?张仲坚越发觉得李宽深不可测,这样的人物,心思旁人无从得知,接到家人之后得告诫一番啊!
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随士卒登上了楼船。
从台湾到莱浦沃和福正村两座海岛用去两日,子夜时分才到达两座海岛附近。
月黑风高杀人夜,不过对于海军登陆作战来说,若是月黑风高可就不美了,所以老天爷很给面子,星空低垂,挂满了星星和一轮圆月,清幽的月光照亮前路,月色倒映在海面之上平添了几分冷冽。
海岛福正村在莱浦沃的东面,所以海军自然率先攻打福正村,而张仲坚的运气很不好,他的一家老小就住在福正村这座海岛之上。
“刘将军,海岛上地形复杂多变,我认为此时不宜出兵。”见刘仁轨打算趁着夜色出兵,张仲坚建议道。
刘仁轨不是那种刚愎自负之人,他能听进去合理的建议,不过对于张仲坚的建议,刘仁轨却没在意,李宽吩咐他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知道这是要杀鸡儆猴,所以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人。
留待天亮之后攻岛,对于士卒而言,自然要轻松许多,不过天亮之后攻打也存在海盗逃跑的风险,刘仁轨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夜间攻打,虽说会增加行军的难度,可若是攻打下,便可占领海岛四周,就算海盗有秘密通道也会被拦截,而且夜间攻打还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张少尉不必多言,本将只有打算。”刘仁轨看向甲板上士卒,吩咐道:“全军将士听命,立即下船损毁附近所有船只,凡海岛上之人,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让张仲坚冷汗直冒,连忙阻止道:“刘将军,末将一家老小尚在岛上,刘将军手下留情。”
这么一说,刘仁轨算是明白张仲坚为何阻止自己出兵了,笑道:“张少尉既然了解海岛情况,那本将便给张少尉一个时辰的时间,让张少尉带士卒接出家人,可否?”
就算张仲坚对于岛上的情况了如指掌,一个时辰的时间也不够他从岛上接出家人,总要准备准备,毕竟做了海盗多年,他还是有些积蓄的。
支支吾吾了半天,刘仁轨算是明白了张仲坚的意思,所以给了张仲坚两个时辰,张仲坚笑了,两个时辰够了,足够他悄无声息的接出家人了。
至于跟随他的兄弟们的家人,张仲坚就算有心帮忙也无可奈何,要知道当初的那些人可都是被李宽下令所杀,李宽又岂会放过那些人的家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人的话他可没忘记。
张仲坚带着一队士卒从羊肠小道出发了,刘仁轨和士卒们也没闲着,海面上可有不少的船只,毁坏也需要时间。
两个时辰之后,张仲坚带着一家老小出现了,妇人总比男人要念旧情一些,前来的妇人脸上带着悲切之色,脸上还有泪痕,恐怕是知道岛上的人无一生还,想要求情,被张仲坚给骂了。
当然,这些事对于刘仁轨来说并不在意,他只要执行李宽的命令便可,或许岛上有无辜,但死在海盗手上的人更加无辜。
其实仔细想想,岛上又哪有什么无辜之人,享受了海盗们强抢来的财物,就应该承担被杀风险。
当然,不可否认有些妇人是被海盗抢来的,她们或许还没融入到海盗之中,算是无辜者,但对于这类妇人来说,恐怕一死也算是一种解脱,所以士卒们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抽出腰间的横刀,拿上研发出来的手弩,在张仲坚和他儿子的领路下冲进了“饿狼聚居地”。
偷袭作战,海军训练的重要科目之一,更别说凌晨时分正是最好睡眠的时候,海盗对于即将登门的海军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不是装备精良的海军对手。
所以剿灭福正村岛上的海盗,海军几乎没费多大的气力,进展顺利,让海盗死于了自己的睡梦之中,被惊醒的海盗也死于了海军的手弩之下。
清晨,一轮红日从海平面上升起,朝霞满天,没人在意眼前的美景,士卒们忙着搬运岛上寨子中的尸体,查找漏网之鱼。
刘仁轨发了狠,因为凌晨时分的战役让他损失了几名士卒,所以命人将海盗的尸首悬挂于岛上的树木之上,他要让经过此处的人都知道,这就做海盗的下场——只要做海盗便会被楚王军弄成风干的人肉。
还别说,一具具的尸首悬挂于树枝上,还真有几分挂腊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