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中到台南,这一路能看见一两户人家零星的散落在荒原之中,至于房屋不谈也罢,说是房屋不如说是草棚来的更加贴切。
所谓的房屋恐怕还没有长安城中勋贵府上的马棚壮观,五根木头,前后支成一个三角架,中间放置一根横梁,盖上一些稻草,这就是一家所居。
落后,就是这些地区的代名词。
穿过一片竹林,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河水湍急,以李宽他们现在的手段没办法渡过,朱羽好像知道这样的情况,让众人下马跟他走。
朝着河流的上游走,道路崎岖难行,爬山涉水,整整两个时辰才算到了渡河的地方。
眼前的河水很浅,堪堪没过膝盖,河水从百丈高的悬崖落下,轰隆作响,水面上泛起朵朵白花,李宽朝下方看了一眼,顿时头晕眼花,没办法,恐高是天生的,就是来了大唐也没改变。
上马,越过小溪,慢慢前行,之前的瀑布声随着路程的距离越来越弱,走了小半个时辰,山林中传来“喔喔喔”的呼喝声。
有人?!
看样子是在打猎,驱赶猎物。
众人不紧不慢的接近,只见一群穿着粗布麻衣、裹着兽皮的汉子手持弓箭、长枪追赶山林中的猎物,由于对面的驱赶,一群野猪朝李宽等人冲来,牵着的战马马鼻中喷出热气,马蹄不停的践踏着地面,昂头嘶鸣,若非众人死死的拉着马缰,早跑了,这是动物在面待危险的本能。
人也同样如此,面对危险首先想到的便是跑,敢于直面危险的人并不多,这类人是英雄但不能说这类人不怕,若是面对危险而不害怕的人那也不能叫做人了。
李宽也想跑,可是他跑不过一群野猪,在山野之间没人敢说跑得过野生动物,至于猎杀眼前的野猪群?李宽从没想过,在山野之间他宁愿遇到豺狼虎豹也不愿遇到一群野猪,发了疯的野猪的比老虎更可怕,更何况眼前的野猪还特么是一群。
跑是跑不过的,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只好对不起驱赶猎杀野猪的人了。
李宽大喝:“护龙卫,手雷准备。”
出门哪能没一点准备,手雷这样的大杀器,每个护龙卫都随身携带了十枚,三十几枚手雷落到野猪群前方,碎石泥土飞溅,落到野猪群中,血肉飞溅,野猪群发现前方的人好像更加危险,转变了方向。
追击野猪群的人傻了。
特么的,咋朝自己这边跑来了,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追逐野猪群的人四散而逃,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野猪过境后,打猎的人渐渐聚集到了一起,其中有两名汉子吱呀咧嘴,托着抱着自己的手臂,刚刚躲避之时不小心脱臼了。
裹着兽皮的领头人带着手下远远的看着李宽一群人,朱羽站出来朝着对面嚎了两声,对面的汉子这才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就在对面的汉子走来之时,朱羽给李宽解释道:“殿下,此时正值族人的射耳祭,他们也是无心之失,望殿下开恩。”
“本王知道,放心便是。”李宽白了朱羽一眼,他难道看不出这些人是在打猎?疑惑道:“这射耳祭是何仪式?”
经过朱羽的一番讲解,李宽算是明白了。
射耳祭亦称打耳祭,是台湾土著居民高山族最重要的祭奠,高山族人靠山吃山,对于大自然相当敬畏,一年当中不论播种、收成、除草、打猎,都有固定的祭祀仪式告天谢神,射耳祭却最为重要。
举行射耳祭的时机在每年4~5月间,正好是小米结穗、准备丰收前的日子。祭典前,族里的男人会擦亮自己的猎枪、弓箭,组成十余人的队伍,上山狩猎;此时便是男人展现勇气和技艺的时候,如果能够猎得像山猪、野鹿等大型动物,将被族人视为英雄。
同一时间,猎人的妻子开始准备食物并酿制香醇的小米酒,待男人们扛着丰硕的成果归来,妇人们便带着佳肴和小米酒至村口迎接,猎人也将捕得的兽肉拿出来给大家分享,气氛颇为欢乐。
赶跑了人家的猎物,李宽有些过意不去,指着地上被手雷炸死的野猪道:“这些就算本王给他们的赔礼。”
朱羽笑呵呵的点点头。
朱羽与当地人比较熟悉,和对方首领说了一大通,然后就见对方首领直摇头,不用朱羽翻译,李宽也能看明白,意思是野猪是他们猎到的,他们不要。
朱羽又是一番解释,好说歹说,才让对方接受。
李宽是王爷不假,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医者,见对面有两个汉子龇牙咧嘴的托着手臂,李宽笑了笑,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伸手摸了摸两个汉子的手臂,脱臼了。
抓起汉子的手臂,一拉一推,汉子便发出了惨叫之声,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手持木枪对准了李宽,护龙卫当即抽出了横刀,一股肃杀之意充斥在山林之中。
李宽可没管这些,朝怀恩挥了挥手,当怀恩用两根树枝给汉子绑上之后,汉子叽叽咋咋的说着,土著们露出了大黄牙,放下了长枪、弓箭。
“没想到殿下还会医术。”朱羽自言自语。
“那当然,咱们王爷的医术可是学自孙道长,天下无双。”胡庆白了朱羽一眼,夸赞着自家王爷:“殿下如今的医术,就连孙道长也自叹不如,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对于胡庆话语中的看不起之意,朱羽哪能不知道,不过碍于胡庆是李宽的心腹,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