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见大帅?那得先问过我手中的长枪再说!”
刷的一声,冯征手中的长枪横扫而来,直指平阮儿面门,气势凌厉,连枪头的红缨都瞬间绷直。
果然如此,此人当真如猴子所言,是个实打实的武痴,只怕今日不会轻易放她过去。平阮儿心中暗道。
只是,她如何能让冯征扰了她的救命计划!猴子的伤势,已经等不得了!
只见她猛然伸腿,一脚踢向自己手握着的立在地上的长枪,脚尖一蹦一勾,长枪便受力弹向天空中。只听得呜呜响声,长枪在空中几个翻转,待达到最高点后骤然坠落,如弦上之箭,如流星,刹那撕破长空,朝地上挺立的平阮儿射来。
平阮儿犹自岿然不动,只伸臂一捞,铁臂如带横扫山河之势,手指如铁钳刹那握紧势力刚猛的长枪,顿时让其收势。随即猛然抬眸,眸光如利箭霍然射向冯征,眸中冷冽之意如天山之巅冰雪,刺骨冰寒。
不过一踢一握而已,简单至极,然而冯征却紧紧地握住了缰绳,甚至于缰绳嵌入了掌心之中勒出鲜血而犹自不知。明明他高坐于马上,身材魁梧,体型健壮,如巍峨山岳耸峙挺立,而她立于马下,身材瘦削,体格与自己相比娇小至极,好似只要自己策马往前两步,就能将之踏于足下,踩踏成泥。但为何,这一刻他却无法朝前迈出一步?
明明这么弱小的一个女子,却是当世名将,一军主帅。明明那么瘦削的身板,为何他却感觉那里面好似蕴含了撕裂天地的力量与霸气,包裹着无尽的锐意与煞气,让他看了都不由得胆战心惊。
她,就是一柄锐利的宝剑,拥有刺穿一切的力量,直指苍穹,光芒万丈!令人无法逼视!
无人能阻其锋芒!
枪头高频率的颤动以及不断发出的嗡鸣声响提醒着他,她所拥有的令人惊心动魄的力量与魄力。
何等功力才能将枪掌控至此?收发自如,静中有动,只一招便蕴含无尽威势。
谁都无法质疑,只要平阮儿想,定然可挥枪直取在场之中任何一人的项上人头!
单凭这个起手式,冯征便知晓平阮儿的枪法绝非浪得虚名,想要与之一较高下的心愈发坚定火热了!
平阮儿自然察觉到了冯征眼中燃烧得愈发猛烈的战意,当即一勾唇角,嫣然笑道:“本帅身上负伤,方才历经一场激战,冯将军七尺男儿,若现在强硬要求本帅与你比试,岂非胜之不武?何况战情危急,冯将军当真要因自己一己之私,耽误了你们大帅的要事?”
她知道,这样的武痴一旦发起疯来势不可挡,而且你越不应战,他越纠缠,所以只能以气势夺之,让他见识到自己的厉害,挑起其好战之心,让其正视甚至是高看对手,尊重对手,挑起其对公平一战、酣畅一战的*,从而达到缓兵之计。
而且,借史光臣说事,施以威压,让他不得不先将好胜之心收起,直接带他们去见史光臣。
果然,如平阮儿所料,冯征略一思索,随即正气浩然地对她讲道:“你既已受伤,我若与你较量,也定不畅快!也好,今日便先行搁下,来日我定要与你决一高下!平阮儿,你敢不敢应?”
“敢!为何不敢?”平阮儿长眉一挑,分外凌厉张扬。
“那便好!来人,把他俩绑上,带去见大帅!”他当即扭头冲下方众人吩咐道。
“慢着!”平阮儿伸手阻拦,偏头冷然斜睨冯征,道:“本帅自己会走,何况,你我本是仇敌,本帅如何能将生死放在尔等手中?若是有人妄图强行扣押,莫怪本帅手上长枪无眼!”
笑话,她如何能够乖乖束手就擒,若真如此,那先前所做挣扎岂不是付诸流水,还白白受了许多伤。
冯征面色冷峻,显然不悦,反问:“难道这就是元帅您的谈判诚意?”
“诚意?若是为了诚意将小命奉上,那不谈也罢!何况,不是本帅求着你们谈判,若你不信就大着胆子来试试,本帅倒要看你们最后是否能安然无恙地出了这倒马关!忘了告诉你,我飞羽骑精英已从山头悬崖绕过,如今正堵在山口,而你们,已是瓮中之鳖。”语气笃定,仿佛天地乾坤自在掌中。
其实平阮儿是诈冯征的,飞羽骑根本不可能绕到山口去,因为根本无法确定史光臣是否会留兵驻守山口。但是现在只能如此说,若真有人留守山口,只能继续逞口舌之利,说是飞羽骑将人全部干掉了。
“笑话,公子留守山口,你飞羽骑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达成计划!”冯征当即反驳。
果然,史光臣留有后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史子孝留守。闻言,平阮儿并没有被戳穿的恐慌,心头反而一喜,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