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山,两军阵,西凉军十万铁骑为方阵,王国六万大军居中,韩遂两万人在右翼,马腾两万人在左翼;刘宇军为雁翅,刘宇居中,麾下一万五千步兵,五百虎卫营拱卫身边,五千弓弩手在前列阵,两千血甲铁骑在后,左翼两万骑兵,以许褚、周慎为统领。右翼两万骑兵,以张任、袁滂为统领。战场上空云静风止,杀气密布。
“主公!”郭嘉来到刘宇身旁低声说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西凉军是以方阵陈兵。”刘宇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不错,方阵变锥阵,锥阵变鹤翼,这是最能发挥骑兵杀伤力的阵势变幻。王国到不愧是在西凉军中争战近百场的猛将,对于骑兵的战术运用倒确实是颇有些门道。”
郭嘉忽然皱眉道:“这也正是嘉到此时仍有迷惑之处。王国乃战阵宿将,精通骑兵战法,可这西凉军的布阵看似无懈可击,但却又暗藏隐患,实在是令人费解。”“隐患?”刘宇看看郭嘉:“奉孝所指,莫非是敌军两翼的韩遂、马腾两军?”
郭嘉点头道:“正是。若是嘉为主将,断不会以韩遂、马腾两人分统大军两翼。此二人素来桀骜,如今迫于形势,不得不向王国低头,但心中必然存有私欲。我军阵势为雁翅,两翼皆为精锐骑兵,战力最为强劲,王国却令韩遂、马腾仅以本部败兵对抗我军精锐,用意昭然若揭,无非借刀杀人尔。韩马两人手下兵马仅有此数,且对王国用心也必然洞察,争战之时岂会效死力?为保存实力,此二人必然不会与我军硬碰硬。到时西凉兵两翼溃散,如仙鹤折翅,中军岂能独免。此诚为取败之道,王国久历战阵,人虽鲁莽,却也不该如此失察,莫非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刘宇一边听着郭嘉的话,一边也在心中暗自琢磨,半晌后,叹气道:“西凉军此举,确实是令人难以揣摩。不过我不认为这会是王国的阴谋。王国虽有小智,但绝无大谋,我想,他之所以会出现如此纰漏,恐怕是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在其中。不过,既然有此良机,我军也绝对不能放过!”
放下刘宇与郭嘉商议破敌部署不谈,先来说一下西凉军如此布阵的原因所在。如果刘宇和郭嘉对于西凉军的内部了若指掌的话,他们就会发现,此时的王国身边少了一个名叫李儒的年轻参军。那么李儒又到哪里去了呢?就在出阵的前一天晚上。。。
“将军,属下听闻将军明日要以方阵出战,而将韩遂马腾两人置于两翼,不知确实否?”西凉中军大帐内,面色依旧阴冷的李儒向主将王国询问道。事实上,在他进入中军帐之前,王国正在对自己的安排心存犹疑。
韩遂、马腾虽然说是要向王国屈服,但王国自己心里清楚,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完全驾驭的。马腾倒也还罢了,毕竟是西凉军中的新势力,但韩遂可是西凉原来的霸主啊,王国自问没那个气度能让韩遂甘居己下。既然不能收服,那么与其留着成为祸患,不如趁着此次大战,借官军的手除掉他们两个!本着借刀杀人的目的,王国变传令让韩遂、马腾各带本部兵马充当大军两翼。
但命令刚刚下达,王国的心中又开始打鼓,因为他不敢确定,韩遂两人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部署去和官军拼命吗?虽然他们和官军有仇,但像韩遂这样的狐狸,恐怕不会真的舍得拿自己的老本去和官军拼杀!王国此时已经有心要改改自己的命令,可虚荣心让他再次犹豫起来。自己毕竟是刚刚上任的大军主将,若是这般朝令夕改,如何能够服众?恐怕也会招来韩遂等人的耻笑。就这样,一直到李儒进入大帐,优柔寡断的王国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王国听到李儒的问话,感到他的这句话中似乎暗藏质问的意思,心中不悦,嘴上淡淡的说道:“本帅的确是做了如此安排,难道仲坚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李儒拱手道:“将军,儒以为将军做如此安排,实在是有不妥之处!”王国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被自己的属下直言自己指挥失当,王国还没有那个容忍的气量。不过李儒毕竟刚刚帮他立了一个夺权大功,王国定定神,不动声色的问道:“愿闻其详!”语气中隐隐有恼怒之意,但李儒似乎并没有听出来。
非但没有听出来,李儒还是用一种近乎于说教的语气继续道:“将军,韩遂与马腾刚刚归附,其心未稳,我大军冲锋变阵之后,两翼何等重要,怎可轻易交付于旁人。而且韩遂与马腾毕竟在名义上已经归附将军,如今将军如此明显的行借刀杀人的之策,恐怕会寒了西凉壮士之心!其中利弊,将军当能分辨,还望将军三思啊!”
李儒的话不错,顾虑不错,所料不错,唯一错的就是他似乎已经忘了王国是他的顶头上司,而且是一个没有什么气量的顶头上司。他的言语中那明显的指责和说教的味道已经触碰到了王国的底线。当然,如果是换了4天以前的王国,大不了对李儒来个左耳进右耳出,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不合和他计较。可三天前的那个晚上,韩遂的那句话就如同一颗种子埋在他的心底,如今已经生根发芽了!
“李儒!注意下你自己的身份!”王国拍案怒喝道:“本帅乃一军主将,言出为令,岂能随意更改!况且我如今这样安排自有用意,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参军,竟敢妄自猜度,莫非真的有僭越之心吗?”面对王国的怒火,李儒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躬身道:“儒也不过是为将军谋划,若是有冒犯将军之处,还请将军饶恕!”
“够了!”王国盯着李儒,胸口不住的起伏,眼中光华变幻,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谋划,不过此间事情已然不多,没有什么事情要劳烦参军,我现在担心狄道的部队少人约束,参军即刻启程往狄道去督率那里留守的部队吧。”说完摆摆手,也不再看李儒。说实话,这已经是王国难得的手下留情了,李儒毕竟曾对他有功,为了这点事就斩杀参军,于大军士气不利。不过王国也实在是不想在看到李儒的脸,于是干脆将他赶回后方,眼不见心不烦。
李儒施了一个礼,转身退出大帐,也不多耽搁,回到自己的营帐,带着几个亲兵连夜赶回狄道去了,只不过在他离开西凉军大营的时候,脸上再次露出一抹阴冷的微笑。
钟鼓山,对阵的两军的气势不断的碰撞,连双方的战马都已经进入了兴奋的状态,不住打着沉闷的响鼻。终于,巳时初刻(早九点),胜负的对决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