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郞,这酒产量如何?”李孝节和李愔经常混在一起,说起话来就很直接。
“相同的粮食,产量估计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不过只要原料足够,几乎是要多少有多少。”李愔估计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如果不经过蒸馏,酒的度数最多只有十几度,而经过蒸馏之后,度数最少也要增加三倍,加上蒸馏过程中流失的,能有以前三分之一的产量就不错了,这还是蒸馏使的酒糟的出酒率增加不少的结果。
“好!如此一来,的确是一笔大生意,六郞你准备如何分配股份?”李道宗已经被蒸馏酒的美妙‘钱’景冲昏了脑袋,迫不急待的开口问道,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可以将这酒上市,然后换成沉甸甸的铜钱。其它人也都静耳倾听,毕竟这关系到他们以后的利益。
“嘿嘿,小侄我可是个穷王爷,现在府上还欠着不少的外债,所以这次我只能以技术入股,最少要占两成的股份,至于剩下的吗,还是由三位皇叔和皇兄自己商量吧!”李愔耍了个滑头,反正技术在他手中,两成的股份他是占定了,至于剩下的怎么分,他就不管了,毕竟分多分少都得罪人。
“哈哈哈~,人人都说六郞失忆之后变的文才惊人,今日老夫没有见到你的文才,但却先见识到你的滑头了!”李孝恭听完李愔的话后,笑着打趣道。其它几人也都明白李愔的心思,跟着也是一起哄笑。
接下来由李道宗打头,四个王爷按照出的资金或实物的多少,开始分配各自的股份。别看这几个都是王爷,可是关系到自身的利益时,却和普通的商人没什么两样,就连李恪也不例外,争吵到最后,连李愔也被他们拖下了水,吵吵闹闹最后好不容易才定下来。
重新划分的股份由财大气粗李道宗占了三成、李孝恭占了两成,李恪和李孝节的实力最弱,各自占了一成半,李愔占的两成不变,不过除了提供技术外,他还要免费提供蒸馏器的制作以及后期维护。
五个人一共出资了约有三十万贯钱,相当于贞观年间财政总收入的百分之一,对于几个王府来说,也是一笔庞大的资金了。而李孝恭在长安城边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荒地,刚好可以用来建造酿酒作坊,作坊里的工匠由各个王府出人,不够的就向司农寺购买。
酿酒作坊中最核心的就是蒸馏作坊,计划中是将蒸馏作坊单独划出来,由各个府上的心腹工匠组成,没有经过他们五人的共同应允,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否则一律处死。毕竟这里匠人都是官奴,生死都握在他们这几人的手中,做为现代人的李愔对于这种奴婢制度十分不适应,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况且这种制度现在对他来说也十分有利,至少可以保证蒸馏酒的秘密不被扩散出去,所以暂时他也没有打算去改变。
“来来来!小弟多谢两位王兄的照顾,以后但有差遣,小弟一定粉身碎骨万死不辞。”酿酒作坊的事情敲定之后,李愔立刻备下酒菜款待众人,席间李孝节连连向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人敬酒。李愔私下向李恪打听了一下,原来李孝节之所以跟着他们一起来,还要多亏了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人的帮忙。
这件事说起来也有些年头,李孝节的老爹是淮安王李神通,活着的时候也是一位军功显赫的老将军,为大唐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有七个儿子都被封王,可见当时李渊对老头功劳的肯定。老头和李渊是堂兄弟,比李孝恭等人都大一辈,李孝恭和李道宗年轻时,在军中都受过老头的照顾,对老头都十分的感激,贞观四年李神通去世,咽气前特别将两人叫到榻前,叮嘱他们帮忙照顾自己的一帮儿子,毕竟老头也知道自己这帮儿子都是什么货色,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人都含泪答应了。
要说李孝节兄弟十一个有七个王爷,也算是一门显赫,其它人过的都还不错,要么是王爷要么是国公的,虽然没什么才能,但也都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贵族生活。可就李孝节这家伙是个不省心的主,吃喝嫖赌是样样俱全,他府上又没什么赚钱的营生,光靠他那点俸禄根本不够,没几年就将以前淮安王留给他的老底吃光了。现在李孝节其实比李愔还惨,偌大的一个清河王府上只留下几个撑门面的下人,其它的都因为养不起遣送出府,出身显赫的清河王妃身边竟然只有一个陪嫁的侍女服侍,甚至连生女儿时,都要回娘家养身子,可以说丢人到极点。
可就算是混到如此地步,李孝节仍然死性不改,开始他那十个兄弟还时常接济他,但后来发现实在填不满这个无底洞,慢慢的也都对他避而不见。后来他同一辈的人几乎都不愿意搭理他,光借债不还就已经将人得罪光了,整天只能跟着李愔这帮小辈混吃混喝。
这次是李孝恭和李道宗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帮他一把呢,刚好赶上李愔说有大生意要做,所以他们就把李孝节叫了过来,他那份一成五的股份,还是两人共同出钱借给他的。李孝节为人虽然混蛋,但对于李孝恭和李道宗的帮助,还是十分感激的,酒桌上一直给两人敬酒。
酒就是新酿的烈酒,菜式大部分都是李愔从后世带来的,而且应李恪的强烈要求,昨天晚上的叫花鸡做为这次的主菜,颜色金黄橙亮,肉质鲜嫩酥软、香味浓郁的叫花鸡,让在座的几个王爷吃的是仪态大失,一个劲的让夸李愔府上的厨子。
“六郎,这酒好则好矣,就是太烈,而且辛辣之气太重,怕是有人喝不惯?”李道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色通红的说道,“不过倒是适合我们这些军中粗野之辈,一口下去辛辣的酒气直冲胸腑,十分的过瘾!”
“哈哈哈~,叔父放心,这酒储藏起来不怕变质,只要放上一段时间,新酒中的辛辣之气就会散去大半,酒味会变的十分的香醇浓厚,而且储藏的时间越久,这酒喝起来就越香,如果两位叔父有耐心等上几十年,绝对会变成连神仙都会勾下来的仙酿!”李愔打了个酒嗝说道,他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今天在坐的都是长辈,两个平辈的年龄都还比他大,唯一比他小的李永现在还没醒,所以无论谁敬酒,他都得喝,现在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哈哈哈哈~,你这臭小子竟然敢打趣老夫,我和道宗可都是几十岁的人,哪里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等,不过你们这帮臭小子倒是有机会品一品那仙酿!”李孝恭高声笑道,语气中丝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喝的半醉的河间王,这时方显出大将军的本色,一身的豪气与豁达表露无疑。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李孝恭喝的兴起,提起酒壶高声吟唱着曹操的《短歌行》,声如金玉慷慨激昂,隐隐间竟然透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让人听的是热血沸腾。
“人……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才是,如此……如此美酒美食,若能邀上一众好友,大家且饮且歌,岂不是人生快事?”李孝节也喝多了,结结巴巴说着胡话。
“呯~!好主意!”也不知李道宗发什么疯,忽然一拍桌子立身大声说道。坐在他旁边的李孝节吓的全身一机灵,酒已醒了大半,而对面已经喝的头重脚轻的李恪,则直接出溜到桌子底下,不一会的功夫呼噜声响起。
“道宗,你的酒量不行了啊,才这么点酒就已经醉了?”李孝恭笑道。
“王兄,我可没有醉,只不过孝节的话提醒了我。”李道宗甩开打着醉拳来扶他的李景恒,抚须笑道,“既然我们新制如此美酒,何不遍请亲朋好友共品此酒?如此既打响了此酒的名气,又能与老友聚会把酒言欢,说不定还能成为一时之盛事,岂不是一举数得?”
“皇叔大才,小侄万分敬佩!”李愔第一个跳出来同意,这位江夏王不去经商实在太可惜,竟然无师自通明白了广告重要性。勉强清醒的李孝节和李景恒也是高声叫好,这两人最爱热闹,既然李孝恭和李道宗有此兴致,他们当然是跟着起哄。
“好办法,你我年事渐高,年青时受的伤时时发作,不知什么时候就再没机会品尝如此美酒了,刚好叫上那帮老朋友痛快的喝一场,就算是死也不妄此生了,哈哈哈哈~”李孝恭说到这里,端起酒壶就是一顿狂吹。李愔看的直发晕,喝酒都能喝的如此豪迈,哪里能看出有一丝老态?
这场酒喝到最后,年轻的全都爬下了,李愔倒下去的时候,两个老家伙正光着膀子角力,谁赢了谁就再喝一壶,也不知道最后谁胜谁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