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碍于月之国文化和身为女性更加细腻的感性而未能直接说出口的话语,许久未见的米哈尹尔毫不留情地直接抛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会陷入苦战,仅仅是这样的敌人就陷入装备大量损失又有人员负伤的局面。
这是毫不留情的对于贤者未能尽职的指责,处于他这种位置拥有他这种能力的人本不应该陷入这种局面。
“人数摆在那里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像你们有那么多人和装备。”代替沉默的贤者反驳的是脸色苍白的咖来瓦,但米哈尹尔只是看了一眼这个高大的年青人,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亨利身上。
同样脸色苍白的米拉没有开口。
咖来瓦对贤者的维护是基于敬重的情感,他的本意确实是好的,但他毕竟共同旅行生活的日子有限而且更倾向于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之中记录这一路上的见闻。
他知道亨利很厉害,但不知道他有多厉害。
而洛安少女是知道的。
战斗力上存在悬殊差距,是的,即便具有高的单体优势和充足的智慧与经验,仍旧无法抹平他们几个人和o名重装骑士之间的实力差距。
这是客观上确实存在的一个问题,但这并不是米哈尹尔所问的核心。
咖来瓦所不能理解到的,米哈尹尔想问的问题其实是:
“为什么你手头会只有这点人。”
“为什么以你的能力,没有率领着更多的追随者。”
这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他直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如今他所侍奉之人亦有着相同的容姿,而他也清晰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甚至比那位他日定能成为伟大君主的人才能还要更高——因为他不止一次地眼看着自己的君主翻阅此人过去的事迹和着作从中汲取智慧;也不止一次地听闻自己的君主对于自身力量仍旧不及的感叹。
永生之人。
握有大智慧者。
卓越者。
凡者。
帝国的噩梦,同时却也是其希望。
他本可以成为拉曼人的、洛安人的,全人类的,全知全能的君主。
可他为什么要选现在这条路。
像这样卑微地挣扎,在掌握有力量和权柄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可以轻易击败的敌人面前陷入苦战。
“这是某种矜持吗,不能掌权否则就违背了自尊?”
“贤者这个名号,就那么伟大,那么令人放不下吗?”米哈尹尔直视着面前的亨利,他麾下的黑军人员正在收拾那些西瓦利耶骑士的残骸,重装骑兵所需的补给还是太多了,对农民天生的鄙夷使得他们在帝国境内也仍认为自己有贵族的权力可以强取豪夺。
可帕德罗西帝国,至少现如今在康斯坦丁日渐崛起的这个帕德罗西帝国。
是具有秩序,公正严明,不容许这种行为生的。
自再会以来,亨利一言未。
“我读了你的故事。”米哈尹尔接着说。
“继承已故圣女的遗志,是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他的话语非常直接,咖来瓦有些生气,但米拉按住了他。
“你就这点格局吗?”米哈尹尔并非出自恶意说出这些话,在场的人当中绫和米拉都是可以理解的。
咖来瓦出于敬意维护亨利的冲动将对方的所有话语都视为侮辱,而路路听不太懂拉曼语,她只想快点把自己的东西捡回来去好好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