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是存着对伊章年的最后一丝渴望,对父爱的最后一丝期盼而答应伊章年去取母亲的遗物的。
那么,当瞧见保险柜里头属于伊章年私藏的伊怜兮的清凉果照时,她便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早已不是当初的父亲。
母亲的遗物,怎么能留给一个根本就不再对她有任何感情的男人呢?
“好,我会转告给爸的。”
得到这个回答,伊怜兮便确定了。
陌希已经顺利拿到了那个盒子。
脸上的笑愈发虚无缥缈,让人瞧着有几分瘆的慌。伊怜兮直接跨步走出了电梯:“那么,再见了,我的好姐姐。”
相信那个盒子,绝对会带给你一份美妙的人生的……
*
电梯闭合,将伊怜兮背对着电梯的身影隔绝。
那背影笔直而张扬,缓缓踱步远离。如果细看,可以窥见那走动的步伐轻快,甚至还有着丝丝雀跃,仿佛什么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又仿佛,她终将苦尽甘来,与这沉闷的缓刑期道上一句别,迎来耀眼的春天。
伴随着那丝缝隙彻底阖上,苏衍止额头微蹙,甚至有着浅淡的折痕。
眉峰锐利,他的目光犀利,若有所思。
“那盒子还没打开?”他问着被他揽着的女人。
陌希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他都让她瞧见他和伊怜兮同进同出了,她能面无表情到现在已经算是给他脸面了。
“这副闷闷不乐的鬼样子给谁看?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清醇的嗓音绽放出一抹浅叹,苏衍止不免解释道:“中午和几个合作商在这儿用了餐,然后我就直接回自己的长期套房午休了。谁曾想一开门出来就碰到了她。”
碰到之后,便是伊怜兮不住地找他攀谈说这个说那个,亲密有加的样子,仿佛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嫌隙。
而他,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有些懒,只是懒洋洋地掀起眼睑斜睨了她一眼:“鹤顶的套房消费比较高,你们今时不同往日,还是省着点花去找个普通旅馆住着比较实在。”
后者似乎完全就不愿意听出他语气中的疏离与不待见,竟然还兴致勃勃地和他攀谈起自从法院判决下来之后她和她母亲如何狼狈如何处境艰难如何一日日艰苦度日自己是如何扛起这个家她母亲又是如何感冒发烧一病不起……
不过为了能和他更贴近一点,她即使每天将一块钱掰成两半花,她也愿意花重金住到鹤顶来,只盼着有一天能恰巧遇到他。
嗯……这样的诚心,诚然应该是该感动的。
只可惜,对象是苏衍止,便没有了那份理所当然的感动。
*
走出电梯,陌希自顾自往一侧走,却被苏衍止揽着去了另一个方向:“车子在那边。”
他好笑地瞧着她那表情:“老婆,你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吗?”
陌希瞧着他那一副希望她吃醋的样子,蓦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算不上吃醋,只是觉得……你的烂桃花挺多的,我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个赚点钱。”
“烂桃花挺多的”,这一点,让苏衍止心头一跳。
担心陌希又翻起旧账来,忙一笔带过:“这个还能赚钱?说说看,怎么个赚钱法?”
“比方说,见你一面多少钱,和你说句话多少钱,一个吻多少钱,一个拥抱多少钱……嗯……滚一次床单多少钱……用手或者其它位置满足她们需要多少钱……”
听着那么污的赚钱法被陌希道出,苏衍止只觉得自己还真是冤枉得很。
明明什么都没做,明明他和伊怜兮就真的只是恰巧碰上。
结果,却得承受她的胡思乱想,甚至还上升到如此严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