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珠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急怒,眼泪顿时就上来了。
一看她这模样,沈浩淼便泄了气。他松开她,转身便走到阳台上去。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秀丽山庄格外秀美,树叶上还沾着雨水,风拂过,便纷纷扬扬地坠落下来。沈浩淼摸出烟,啪地打着火机。
许如珠轻吁口气,刚要踏进浴室洗把脸,突然听到极沉闷的一声“噗”响,紧接着,沈浩淼“啊”地一声痛呼。许如珠一惊,转身朝阳台看去,恰好看到沈浩淼整个人倒了下去。一阵揪心的恐慌与惊惧紧紧地攫住了她,她疾扑过去,尖叫一声,“沈浩淼!”
沈浩淼紧皱着眉,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处,鲜血汩汩涌出,他很努力地侧过头,想要看着许如珠。许如珠的眼泪夺眶而出,扑到他身上,“沈浩淼!你怎么了,沈浩淼!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沈浩淼!”
看到她着急,沈浩淼极努地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道,“别怕,如珠,给森哥打电话……”他似乎还想伸出手来,摸摸许如珠的脸,但人已经支撑不住,头一侧,便晕了过去。
“沈浩淼!沈浩淼!”许如珠放声大哭,“你怎么了?你给我起来!你起来!”
她最痛苦的时候曾经想过,让他死,他死后她必得开怀大笑,笑足三天三夜亦不嫌多。但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失去的亲人已经够多,她不能再失去他。
沈浩淼坚持不许报警,森哥带来了医生,然后把许如珠关在了门外。许如珠气得要疯掉,手脚并用地使劲砸门,里头却悄无声息,许如珠气咻咻地到卧室拿了张椅子,又要继续砸,森哥冷冷地开了口,“想要淼哥活下去,您就别闹腾了。”
一句话,便成功地唬住了许如珠。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不吃不喝,就那么呆呆坐着。张姨送上来吃的,又原封不动地端下楼。
森哥瞟她一眼,再次冷冷地开了口,“你自己要是倒下去,谁来照顾淼哥?”
许如珠疲倦地看了看他,突然道,“不是还有你嘛……”
森哥表情一滞,不悦地白了她一眼。
不知为何,许如珠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一些,这个森哥,看得出来对沈浩淼死心踏地,可就是对她不太友好,每次看她的那眼光,特别嫌弃,特别不屑,许如珠就不明白了,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他了。
及至凌晨,医生终于打开了门,“你们可以进去了……”
话音未落,许如珠已经冲了进去。
沈浩淼已经清醒,脸色苍白,看到许如珠,便笑了一笑,“死不了……”他看着她,“失望了吧。”
许如珠的眼泪哗地落了下来,嘴硬道,“就是。特别失望。”
沈浩淼伸出未受伤的手,握住许如珠的,贴在自己脸上,轻声道,“我就知道你爱我……”
许如珠道,“狗屁,我恨你。”
沈浩淼虚弱一笑,“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以便让你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