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非几内亚湾沿岸的产业投资而言,天悦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而华茂缺乏做实业的基因,新钢联的团队太过局限于生产管理,摆不平跟当地的关系。
余晋杰与韩少荣这次决定跟埃文思基金会合作,在了解埃文思基金会的背景之后,张朝阳不得不承认埃文思在几内亚湾的根深蒂固,但埃文思基金会这些年在非洲以能源、矿石输出为主,会不会有长久在非洲做产业投资的决心是确得商榷的。
同时他也了解到埃文思基金会介入勃索铁矿的初衷是什么,又如何保证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做起来之后,埃文思基金会会谨守最初的约定,不暴露更多的贪婪跟野心?
当然,张朝阳最难以接受的,还是余晋杰、韩少荣将风险隔绝出去的计划,他能想象方案一经公布,已经在卡特罗的团队成员一定会炸翻锅,他难以面对这些年跟随他的部下。
现在好了,曹沫要公然打擂台赛,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未来在几内亚湾也将直接面对强劲的对手,成功的可能性必然变得更低,甚至注定失败,市场环境将彻底发生变化。
相比较而言,哪怕在贝宁科托努建钢铁厂是临时起意,在张朝阳看来,成功的可能性则要大得多。
一是天悦在几内亚湾目前已经具备产业投资成功的强大基础,与地方的关系,强大有效的运营团队,对几内亚湾沿岸各国的市场渗透等等,都有着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具体到贝宁科托努地区,目前科奈罗能源在收购科托努电厂控股权之后,除了启动旧电厂的改造工程外,新电厂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最快春节前就会动工;而刚刚在餐桌上,韩少荣身边的一名华茂副总,就在抱怨曹沫与斯特金勾结,弗尔科夫石化集团很可能明年初就会强行在科托努启动的新燃油厂建设,而无视华
茂的反对意见。
很显然天悦早就想在科托努复制新的科奈罗湖产业集群出来,新钢铁厂就算是临时起意,也只是算往这里面添加上浓墨一笔。
当然,张朝阳心里困惑不解:沈济发短信告诉他这些,是做什么?
要挖他过去?
张朝阳对此是矛盾的,他在新钢联这么多年,他是有感情的,更不要说是跑去天悦,是要在非洲跟新钢联唱对台戏。
还有他过去了,卡特罗钢铁厂的团队就更没有人管了,他能带几个人过去,天悦能接受他带几个人过去?
而卡特罗钢铁厂的团队已经在非洲常驻了这么久,突然又要接手新厂的建设,他们愿意吗?他们的家庭怎么办?
这时候沈济第二条短信发过来,挑明张朝阳不管带多少人过去,天悦都会如数接收,年薪及海外津贴都比照新钢联,额外给一千万股上市公司的股票作为建厂运营奖励,分五年时间逐步兑现,基本能保证所有人员的实际收入,第一年就实现翻倍。
当然,团队股票的分配权在张朝阳。
沈济在短信时强调了是上市公司天悦实业的股票,不是新钢铁厂的期权;当然,要是张朝阳等人想要规避国内高额的个人所得税,上市公司的股票在约定的行权日,可以直接转换为新钢铁厂的相应投资额度的股权。
最终怎么选择,看到张朝阳以及他团队每个人对新钢铁厂的信心,天悦只提供两种方案,不作其他的限制性要求。
因为对天悦在非洲的成功产业投资了解极深,所以张朝阳很清楚的知道天悦实业的股价现在有多低估。
科奈罗能源第三季度就启动大规模的项目建设,各方面的成本大增,这直接大幅削减了科奈罗能源的盈利规模,归属母公司天悦实业的利润也随之减少。
国内证券市场大呼天悦在资产重组后,业绩没好多久,又大变脸了,连累天悦实业的股价阴跌好些天才在低部稳住。
然而就算不考虑未来的成长性,张朝阳也觉得天悦实业的股价增涨一倍,才是合理的估值水平。
曹沫不理会天悦实业在国内的股价,说白了他压根不关心纸面财富的多寡,作为实控人,反正又不能轻易减持股票。
然而对天悦实业其他高层人员,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们又不是个个都有亿万身家,每年公司股权激励计划,他们都是要并入年收入之中计算的。
这样的价码,可是要比韩少荣、余晋杰刚才暗示他去主持壳公司,只有他个人可以直接先拿一千万港币的奖励要强太多了。
“哦,家里突然发生点事,我要先离开一下……”张朝阳犹豫了一会儿,拿起大衣、公文包以及餐桌上的皮夹、手机等物,站起来很抱歉的跟余晋杰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忙离开。
众人还正想着要怎样化解当前尴尬难堪的场面,没想到张朝阳打了一个招呼,听都没有听余晋杰问他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推门走了出去,都有些发愣:
张朝阳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失火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啊?
还是有人比较关心张朝阳的,走到窗边往外看去,惊讶的说道:“张总没往停车场去,跑球会主楼那边去干嘛?”
“操!”韩少荣将对讲机狠狠的砸在餐桌上,杯碟乱飞、汁水横流,有两个人吓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