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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钱北街传开一条“新闻”;薛天健在红丰大队张国民家作木匠,多次调戏村上的妇女,还企图**张国民的老婆徐荷香;被张国民当场抓住,赤条条地吊在屋梁上,被人痛打了一顿。--人是让大队薛支书“保”了回来,可“木匠家当”都被扣了。
野话道,十个*匠九个嫖,还有一个“扒灰佬”。木匠是“内在活”,表面上干干净净,实际很辛苦。劈、砍、锯、刨是扎实的力气活,要有一副好身板;焀、瞄、嵌、剔是细巧活,要有十足的技艺。一大堆七曲八拐的木柴,经他左右一配,能作出一件件精巧的家具是靠脑袋与眼睛配合的。
女人都喜欢凑热闹,舀着针线活聚在一起,家长里短地漫天乱扯。女人一扎堆,有两个特色,一是女人下面没**,不知轻重,所以众多我流言蜚语传得快。二是“疯不得”,女人上下两张“嘴”,一旦“疯”起来,“荤腥”得比男人还厉害。
见张国民家有个年青俊气的男子作木匠,白府绸衬衣,酱色毛线对襟背心,敞着白白净净的健壮胸膛,蓝的确卡裤,紧绷在壮实的腿肌上,吹着口哨,哼着小调,边干活边热情招呼,嘴里有说不完的“荤腥话”,能不让人开心吗?薛天健焀榫眼,眼睛瞟着女人,问“有这么大吗?”他斗榫时,更是把牙一咬,说,“你再紧,我也要戳进去!”斗好榫还故意递给女人们,问,“用手摸摸,紧不紧?”遭来女人声声的“骂”,引得大家好一阵地笑。
那些嫁了个莽夫粗汉的女人眼睛都直了,想到男人除了裤裆有些“本色”,浑身都晒得古铜色;平日里也没有二句体贴话,裆里一痒,一身臭汗也不洗不擦,上来就扯裤子,一点温存也不讲,趴上来就一阵胡乱折腾,自己刚被燎起劲来,他却倒在一边,心满意足地鼾声如雷了……二月草萌芽,哪有女人不思春。女人的脸红了,心野了,七拼八凑寻了些木料来,家具打好了,算算工钱心痛了。一个勾,一个引,半推半就,拔出萝卜坑还在。赖去一些工钱,尝到一番“野趣”,两厢情情愿。
田头有则“荤故事”:一妇人与情夫苟合,被男人抓住。晚上,女人风趣情浓,待男人心满意足,问:“舒服吗?”男人答:“舒服!”女人问:“我身上缺了什么?”男人上下一摸,说:“没缺。”女人嗔道:“我身上一点没缺,你也日得舒服;可今天赚了二块大洋。明白吗?戆头!”故事由此演变,也有“正派”的:一木匠在某家作活,见女主人漂亮,屡次调戏,女主人总巧妙避开。完工这天,女主人说:“我不是没动心,是怕你作事分心,万一砍了脚锯到手怎么办?今天完工,我一切依你。”木匠好开心,拖着女主人进了房,刚脱衣服,男主人回来了。把木匠一顿臭打,工钱也不付,还扣了木匠工具。
农村对男女偷情并不当件大事,说过、笑过,一番嘲弄,事情也就忘了。可薛长笀奸乔巧的余音还在,薛天健是钱南众所周知的“风流胚”,徐荷香是龙溪的“知名女人”,他俩的事却成了翻来覆去的话题。虽说不上津津乐道,俩人的“红丰传闻版本”不下七八种。“版本”开头都是“徐荷香*毛又多又长,油亮乌黑一片,这种女人骚劲足……”结尾都是“薛天健吊在梁上,*缩在卷毛里,寻都寻不见!”男人的“家伙”被众人作了“笑柄”,薛天健是羞辱难堪,一时间,他连门都不敢出。
薛支书把薛天健领回钱南,先让人捎信到王家道场。天康姆妈好话说尽,又是鼻涕,又是眼泪。正月里触个霉头,薛家俩兄弟,阿哥老实兄妹犟,薛支书蜀子拣软的捏,把火撒在薛天康身上,一顿好训,告戒他,说,若不在薛家祖宗份上,连钱南都不让薛天健呆!
薛天康低着头让薛支书出够气。回到兄弟家里,薛天健躺在床上,对天赌咒,向哥哥“诉苦”:
“哥,我冤枉!真的是徐荷香勾引我。她家的木料好,全是包装箱料,一色的东北红松。二套组合柜我三天就备好了料,架子都成形了;她说还要作个酒吧台,还要寻些料来,让我先蘀隔壁的人家作。哥,徐荷香整天抹脂擦粉,疯言疯语地;我把持不住。天作证,她除了满裆的*毛,一对大**都软沓沓的。还有什么?”
薛天康说:“天作证?你的德行自己清楚。天健,张国民阿爸在世时,对阿爸很关照,你怎么能去惹张社长家里人。现在,阿爸出了事,没人会蘀我们说话。而张国民是缫丝厂副厂长,他兄弟是公社办公室主任,公社的党、政机构都兼着职。惹这些权贵人,今后你还想在龙溪呆吗?”
薛天健说:“哥,我作木匠又不犯法,张家势力再大,总不能不让我吃饭!他们凭什么?”
薛天康说:“你说凭什么?没把你送公社‘治安大队’就放你一马了!当时赵小龙就在场,还是木森把他拖走的。薛支书好说歹说,张国民是着阿爸刚‘吃官司’不想太为难,让你摆三桌酒‘陪礼酒’。还有,红丰周围五里,不许你涉足。这下你可高兴了?”
薛天健说:“真冤枉!他得把工具还我吧?这套工具值一百五六十元哩!”
薛天康说:“还叫冤枉?天健,你来钱北,我就劝过你,第一不能再作这种事。怎么,你同蔡红玉的事,当我不知道?还有金凤,你别嘴硬;蔡红玉都向我说了!天健,这事要是让木森知道,他会放过你?七零年,阿爸听人唆使,告发了他,这笔帐他肯定放在心里……”
薛天健突然想通了,说:“是木森,是木森!这事肯定是木森搗的。哥,你想一想,今天我和荷香刚上床,木森和张家兄弟一前一后全都到了。木森还假惺惺不让张国庆打我,其实这份木匠活就是他设好的圈套!”
“这不可能。”
薛天康嘴里否认,沉思一想,事情还真可能与林木森有关。
薛天康是因李新华、蔡红玉突然不上门,悟出外面传言兄弟和蔡红玉有染的事是真的;薛天康是实心人,借拜年向李新华、蔡红玉“掏心窝”。
李新华倒还大度,说了被林木森、王建华夫妇劝解一事,说:“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你天康哥不搭介,你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有他在钱北,我们是不会去你家的。”
蔡红玉跟着表态,有心无心又说了薛天健调戏金凤的事。
薛天康联想到李金凤近来的态度,当即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出。李新华忙让娘子住口。薛天康再三拜托蔡红玉千万别说出去。
蔡红玉说:“我可不敢说这事,木森劝新华时还不知道这事。还是让你兄弟离开钱北,如果让木森知道,他可不是盞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