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菲擅舞,所以,芳清池有专门跳舞的台柱,李莞婼换好了衣服,在桐花台上翩翩起舞。
刘珩和刘挷津津有味的欣赏着李莞婼的舞,李莞婼跳的,我并不陌生,清荷舞,是最考验腿功的一种舞蹈,当舞者起舞时,身下犹如盛开在清池的碧荷,美不胜收,李莞婼从前擅长的是抚琴,并不擅长跳舞,如今她跳的这般好,定是练了很长的时间,没想到,为了取得刘珩的宠爱,她竟然会愿意吃苦头去学跳舞。
正当我以为李莞婼的清荷舞快要跳完的时候,李莞婼却身形一变,手捧琵琶,跳起了琵琶舞,虽然不是我当年的反弹琵琶,可是却将其中的精髓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李莞婼,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跳琵琶舞。
“隽儿,若是个女娃娃,她一定像你一样能歌善舞……”
“隽儿,你跳的琵琶舞真好看,以后一定要教给我们的孩儿……”反弹琵琶,是我曾经最引以为豪的,我当时还羞着脸对瑞洵说,要是个女娃儿,我一定要教她跳舞……
“瑞洵……”如今的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如何能教我们的孩儿再起舞呢?
“瑞洵……”不知不觉,发现,放在轮椅上的手腕,袖子竟嘀嗒湿了一片,刘珩,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说你要我痛不欲生的活着,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咳咳……咳咳……”嘴里一片腥甜,好像,真的再没有力气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金铃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惊慌失措的喊道。
“阁儿?!传太医……”
“怎么会这样?”刘珩在正德殿喃喃的自言自语着。
“皇兄既然允许了淑妃的请求,那就是在纵容淑妃侮辱皇嫂,皇兄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刘挷倚在柱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如果淑妃不说,他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皇嫂之前竟然深谙舞艺。
“朕只是气愤,她会跳舞,而她进宫这么长的时间,朕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他承认,当淑妃起舞时,他看着阁儿一点点苍白失色的脸,的确很有快感,可是当阁儿吐出那口血时,那抹殷红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错了,他不该打击阁儿,他忘记了,阁儿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子,她已经失去了双腿,舞蹈应该是她的痛啊,他当时怎么能忍心看着阁儿那么痛呢?!
“皇兄,你本不应该让淑妃出现的……”刘挷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为谁而慨叹。
刘珩看着躺在床上的阁儿,她的面色惨白,嘴唇死死地咬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阁儿的额头,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不会避开他。
“皇兄怎么没让太医告诉皇嫂她真实的病情呢?”刘挷看了一眼刘珩,随即又漫不经心地说道。
“朕不想她知道。”朕怕,如果阁儿知道后,或许,连半年都不会活过。刘珩仔细地为阁儿擦拭着手腕,却不经意触到了一片湿冷,看着旁边褶皱不堪的衣角,这才发现,原来,阁儿竟然哭过,原来她是如此在意……
“皇弟,我竟才发觉,她竟是如此在意……”刘珩将阁儿的手放好,起身有些恍惚的说道。
“皇兄打算怎么处置皇嫂?皇兄别忘记了,即使皇嫂在右相府不受重视,她依然也是右相府的人。”刘挷提醒着刘珩。
“阁儿虽是右相府的二小姐,可是她不同于李莞婼,她同右相府的人半分牵连也没有。”即使距离遥远,一年的相处,他却发现,阁儿与右相府中的人没有一点的书信联系,就连身边的丫鬟,也只有金铃一人,他埋伏在暗处的侍卫送来的情报让他惊讶,他原以为,阁儿在宫中过的艰难,会去找右相府的人帮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阁儿竟然一个人将所有的刁难扛下。
李莞婼悠闲的坐在寝宫里,她就知道,李英阁那野种心高气傲,这下可好,怒气攻心了吧,看到那野种这样,她可算是舒心不少。
“娘娘似乎很高兴!”适才青环忙着准备冬猎用的器具,所以并未跟随着李莞婼。
“青环,那野种现在正昏倒在地,本宫当然高兴的很!”李莞婼懒懒的斜在榻上,修理着自己指甲上的蔻丹,慢悠悠的说道。
“娘娘说的是……二小姐?”青环迟疑的说道,能被自家主子称作野种的,也只有二小姐了。
“当然是那野种!”李莞婼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恨,她才是相府的嫡女,凭什么皇后之位让那野种占着!
“可是,娘娘,二小姐不是在筱梅园住着吗?怎么会出来?”青环不解的问道,二小姐明明已经在筱梅园闭不出户,怎么会出来,而且还会昏倒?
“那野种,也不知道皇上看中了她什么,说来,这件事情,我也纳闷,那野种不是在筱梅园待着,怎么如今和皇上走到了一起?!”李莞婼仔细的想想,也发觉有些不对劲。
“娘娘还是小心为上,毕竟二小姐现在是皇后,位份始终比娘娘要高!”青环提醒着李莞婼。
“啪”一声,一只指甲被掰断,李莞婼恨恨的说,“本宫当然知道,青环,替本宫修书给父亲,让父亲查一查,那野种怎么会从筱梅园出来…”
一直以为,会就着此刻而永远的离去,不必再遭受与瑞洵的悲欢离合,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活着,一睁开眼,虽然不是筱梅园里曼青的纱帐,满目的金碧辉煌,却也知道,是人世间的亭台楼阁。
“金铃……”
金铃竟然人不在,我勉强支撑这身体起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金铃……”我找寻着金铃的影子,金铃总是陪在我的身边,我对她也总是很依赖,眼下她不在,心里边总有一种慌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