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持剑的手也哆嗦着,他手中挟持着的是皇上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早知道要杀了皇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第一个冲上来挟持皇上的。
他还在犹豫,章武城则一脚踹开他,自己夺过那把剑,架在莫胜阁的脖子上,“你!真!该!死!”
“不……”
易长华惊恐的一声大吼,震天动地。
手起剑落,白光一闪,皇帝莫胜阁的脑袋上一瓢鲜血射出,而后滚落在地。那圆瞪的双眼跟瑶妃一样,死不幂目。
砰!
皇帝直挺挺地尸体倒了下去,扬起一抹细细地尘埃,在无人能瞧见空气里散开又掉落。
哐当!
威镇将军的援军还没到,章武城的援军倒是提前来了一步。
“来人,将易长华捆起来,关进大牢!”
章武城眯着眼,瞧了一眼自家兄弟,又看着莫潋琦,朗声道。
“皇上驾崩,留下遗诏,废太子,立玄王,即日登基!”
莫潋琦早在瑶妃被皇上杀死后就失了魂,又见自己的舅舅一剑砍下父皇的脑袋,他已是僵硬地无法动弹。
一夕之间,父母双亡,国破家不再!
再硬的汉子,也会倒下。就在章武城宣布他登基那一霎那,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思考便晕了过去。
黑夜终被黎明取代,天际一丝光亮划破夜幕的帷幔,掀开新的一天,不一样的清晨却是一样的宁静,不一样的主子却是一样的皇宫。
咚咚咚!
早朝的钟声敲响,卯时整。
大臣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大殿之上,却迟迟不见皇上的身影。平日里朝殿之上站着的杨公公也变成了不常来的刘公公,这些……都不能引起大臣们的怀疑。
“新帝驾到!”
随着刘公公的一声尖锐长叫,一袭明黄龙袍加身的莫潋琦从后殿踏入了正殿,他一甩袖,挺拔俊逸地站在高高的台上,那金灿灿的龙椅就在他的身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昌邑候带头跪下,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西越皇朝易主了。
太子党这时候才意识到,金天太子没在朝堂上,是出大事了。
“玄王,你……你大胆,天子龙袍岂是任何人都可以穿的?”
太傅大人一头花白地站在殿中央,半数人还站着,只有少数的玄王党当机立断地下跪了。
轰隆!
刺啦!
殿外响起攻门声和箭矢射来的声响。
一会儿,一队黑衣铠甲的人马闯进大殿来,手中的刀剑直指没有跪下的大臣。大臣们被吓得一哆嗦,大半被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生命诚可贵,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在众多刀剑面前,尊严和倔强算得了什么?
玄王,不,此刻的新皇,西越国的年轻皇帝俊逸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那是残忍果决的笑意。
昌邑候,他的舅舅想把持朝政,他又怎么会不知?杀了他的父皇,害死他的母妃,这一笔账远不能抵过将皇位给他抢来的功劳。他不稀罕,直到昨晚父皇的人头滚落在他脚边,他才在真正明白父皇心中对他的赞赏。可是,晚了……
他绝不能,绝不会让昌邑候这个外戚霸占了朝廷,西越是姓莫的。玄王藏起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看着底下一脸认真看着自己的郡王莫逸轩。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野心二字,都读懂了对方内心的心情。
然而,此刻先不能与产业化对抗,顺着他才是主要的。
昌邑候大手一挥,刘公公尖锐的嗓音再次响起。
“奉天承运,先皇诏曰:太子生性愚钝,不宜掌西越大权,玄王德才兼备,又深得朕心。特废太子莫潋瑜,改立玄王为太子。朕夣后,太子即日登基。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有一大半的人跪下,山呼万岁。只有太傅大人依旧站得笔直,他倔傲地抬着头,冷眼瞧着站在龙椅前的玄王。
“敢问玄王,太子何在?皇上是何时殡天的,又是因何而死的?”
他一直习惯追随太子,先皇后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早已将太子是为自己的骨肉般疼爱,他发过誓,要用一生甚至性命来维护太子。如今太子不见了踪影,玄王站在大殿之上,即将登位,他什么也不能做,唯有傲骨一身,坚决不想玄王和昌邑候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