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最为打眼的要属坐在贵宾席上面的两男两女了。
他们分别是胡国的太子斐尔和沁月公主,还有面色苍白似乎大病了一场的定苍和面上还挂着薄纱的夜倾心。
定苍那日在庆功宴会上面跟夜倾心求亲,所以这次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不足为奇。
倒是斐尔和沁月的出现,让大伙儿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夜阑心那日让这位胡国太子出了那么大的丑,今日他们两兄妹恐怕是来看夜阑心怎么丢人现眼的吧?
听说这次比赛,输了的人要从香颂阁跪着爬回府去。
这个定苍该不会是打算对夜阑心落井下石吧?
只是面对景阳这些少爷小姐们有些诡异的目光,斐尔却像是已经将那日的事情完全给忘记了似得,脸上丝毫不起波澜。
就连坐在一旁的沁月公主仿佛也没将注意力放在好闺蜜——沉鱼郡主身上,而是一双杏眼不时的朝着长乐王君无邪的身上梭,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都说草原儿女生性豪迈、热情大胆,如今一看,倒是有几分真。
明眼人只要一眼,就能瞧出那个沁月公主是对长乐王有意思的。
“夜阑心到现在还不出现,该不会是怕了不敢来了吧?”沁月*的目光灼灼的看向君无邪,声音也扬了起来。
从一进门开始,君无邪就没有拿正眼看过自己。就算是自己故意走过去打招呼,他也是目不斜视,仿佛世界上任何东西也入不得他的眼似得。
此刻即便是自己提起夜阑心的名字,君无邪依旧悠闲的品着手中上好的佳酿,连眸子都未曾动一下。
一股挫败感蜂拥而至,让沁月倏地握紧了双手,眼底尽是不甘。
倒是沉鱼郡主嘴角微微一扬,“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不到一刻钟,若是夜阑心——哦,不对,是明珠县主还没有出现的话,她恐怕就要跪着从香颂阁一路爬回右相府了。啧啧,明珠县主身子骨娇弱,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这份罪,沉鱼倒是有些忍心呢!”
沉鱼说这话的时候,一双俏眼甜甜的往凤惜朝身上腻。
凤惜朝此刻与长乐王并肩坐着,那淡褐色的眸子里面似乎涌起了阴霾。
他突然抬眼,一道锐利的眼刀便直直地朝着沉鱼射了过去。
这眼神太过于犀利,让沉鱼心中一惊,原本想好要奚落夜阑心的语句哽在喉咙,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凤惜朝从一开始明明就是向着自己的,他教自己射箭,教自己窍门,就是为了让自己赢。可什么,却听不得自己说夜阑心半句不好?
心中有不解,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夜阑心的憎恶: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勾引了长乐王之后,还要勾引凤惜朝?
当初那一道暗箭没射死她,算她走运,这次自己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跪着爬回去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好戏等着她!
“当初我还以为明珠县主就是山洞里面那位女英雄,不过既然东陵国主查不出来,那就说明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满心的嫉妒让沁月的嘴里不由自主的吐出恶毒的话语来,她扭头看了一眼案台上已经快要烧尽的那一炷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琼华公主,这柱香马上就要烧尽了。”沁月扭头看向坐在裁判位置上的琼华公主,轻蔑的道,“我看我们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我原本以为能够制服火龙神的明珠县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现在只能说我高看她了。”
琼华微微蹙眉,她扭头看向了君无邪,想要从他面上瞧出一些什么来。
却不料君无邪从一开始就专心的品酒喝茶,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任何人。
犹疑之间,琼华终于还是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看向了一声轻装的沉鱼郡主,“既然过了约定的时辰夜阑心还没有出现,那就代表她弃权了。弃权的参赛者就如同不战而败,我现在宣布这一次的射箭比赛……”
而就在这个时候,围场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马蹄声,若细细的听去,甚至还带着几声杂乱的惊呼。
琼华这个时候也忘了说话,顺着众人的目光朝着大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碰撞声之后,一匹黑色的家马踏着小碎步便走了进来。而坐在马背上的灰头土脸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射箭比赛的另一个主角——夜阑心!
此刻她正艰难地揪着马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才有空朝着坐在贵宾席位上的人打招呼,“哎呀,原来大家都在啊?”
说完这话,她还斜睨了一眼案台上的那柱香,正好儿在这个时候最后一点香灰落下,一炷香燃尽。
她夸张的吁了一口气,有些脚软地从马背上滑下来。
那样子看在众人眼里是别样的滑稽,有些素来就看轻她的人更是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没想到堂堂右相府的大小姐,哦不对,应该说是明珠县主竟然连马都不会骑,这传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那又如何,我记得今天是比射箭,可不是比骑马。”夜阑心没好气的理了理衣服,文官家里果然是没有好马的。
这匹老马跑的慢就算了,而且脾气还不小。她刚骑上去,老马就开始百般不愿意,拧头甩尾的,恨不得把夜阑心给扔下去。
好不容易到了香颂阁,她已经是被弄的灰头土脸,衣裳也有些凌乱了。
夜阑心面露凶光地狠踹了一脚马屁股,嘴里骂道,“还好没迟到,要是害的我要跪着爬回去,看我不宰了你炖汤。”
这个夜阑心在众人的眼里从来就是蛮不讲理的主儿,如今对待一只畜生也能说出这番话,看在众人的眼底更是情理之中。只有她这种脑残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