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在说话,便有丫鬟过来叫吉祥过去。
何家贤蓦地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吉祥走了,命雪梨去将和气叫过来。雪梨去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回来,对何家贤道:“二爷有事,今日不回来了,二奶奶先随奴婢回院子里去吧。”
何家贤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碍于到底在外面,不好喝问,因此忍着疑惑回到汀兰院,刚一进屋,雪梨就跪下哭起来:“……和气那个死奴才根本撬不开嘴,奴婢怎么问都不说……”
“……那你哭什么?”何家贤更纳闷:“怎么,小情侣闹别扭了?”
雪梨哭哭啼啼,根本不敢说,还是吉祥从后面进来,瞧着雪梨哭得妆都花了,拉了她一把:“去梳洗梳洗,我跟二奶奶好好说。”
何家贤疑惑的瞧着二人:“你们都知道?怎么偏我不知道?”
雪梨便依言出去,哆哆嗦嗦:“奴婢在这里听着,省的二奶奶想不开……”
吉祥忙劝道:“你出去吧,你这样紧张的模样,没事也有事了……”
“怎么没事?你说二爷没事……”雪梨闻言大喜,忙不迭的问道:“怎么和气说……”
“别说了,瞧你怎么样子……你先去,等我跟二奶奶说明白了,咱们再一起想办法。”雪梨见并不是好消息,无非是怎么安慰何家贤的问题,想着吉祥在这些事情上素来比她沉稳淡定的多,自己在也无济于事,只得先出去梳妆,到底心里难受,一面走一面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何家贤预感已经非常不好,见吉祥打算跪下,怒道:“有话直说,二爷出什么事了?刚才是不是梅姨娘的人来找得你。”
那丫鬟她并不认识,只是吉祥与梅姨娘的关系,整个方府瞒的死死的,并没有人知道,刚才吉祥一直撵雪梨走,只怕也是不想让她知道。
而能让梅姨娘通过吉祥传话给她的,只怕也只有方其瑞的事情了。
何家贤本来喜滋滋的想着哄方其瑞开心,如今被搞得郁闷紧张不已,忙问道“快点说,事情很严重?”
吉祥想了措辞,半响才道:“……二奶奶先稳住……说是今儿个中午,二爷在楼子里,跟人打起来,情急之下,捅了别人一刀,当时就有人报了官,只是二爷见那人只是小伤,因此没在意只顾着玩去了。方才州府老爷命衙差过来拿少爷,才知道……才知道……二爷捅的是七王爷家的少爷……如今住在侯府……”
何家贤神经立刻突突跳起来,七王爷家的少爷,不就是上次见面的文磊少爷?陈氏有意安排方玉露与他见面的那位?
忙问道:“人怎么样了?”
和气犹豫了一会儿,才认真道:“人没事,梅姨娘说少爷只是一时激愤,下手是有分寸的。只是少爷在酒楼被州府老爷抓走后,和气才急忙回来报信,梅姨娘一面去找老爷想办法,一面怕这事儿被别人传到您耳中引起误会,因此跟奴婢说明了,叫奴婢告诉你。”
“这种事情都不想的,干什么还这样大费周章?”何家贤认真瞧着吉祥,吉祥被她看的心虚:“……梅姨娘说……说叫奴婢别瞒着您……”
吉祥吞吞吐吐:“二爷是在……是在花楼里,跟那人争一个头牌,叫……叫翠翘……”
何家贤方才的紧张在听完吉祥这两句话后,全都变成了激愤,她头一次不顾节约,将手边够得着的一个花瓶提过来大力摔的稀烂,吉祥吓得脸都白了:“二……二奶奶……”她此刻有些埋怨梅姨娘,干嘛要说的这么清楚。二奶奶好容易对二爷消了嫌隙。
何家贤又一脚踢倒一个木凳,感觉满身的力气没地方发泄,便将那木凳来回的踢倒翻起踢倒翻起,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精疲力尽浑身冒汗,才往矮榻上仰面一躺:“老爷怎么说?”
“……奴婢就这就打听……”吉祥见何家贤发泄了一阵子,却并未在翠翘身上多作纠缠,便知道何家贤还是分清楚了当前的紧急要务,急忙一阵风似的去唤红果跑腿,往她怀里塞了好几个荷包:“你去问问梅姨娘,再**杏去老爷那边的人那儿打听下,若是门口有得闲的小厮,叫他往州府走一趟……”
如此安排妥当了,才回到屋里,却见何家贤将所有的财帛金银摆得满满当当,正在一一点算。
她听见吉祥进来,回头望她一眼:“你说,文磊少爷是不是个贪财的人?”又反复摆弄一些首饰珠钗:“若是我去求小郡主,她会不会从此厌烦我?”
民不告官不究,若想方其瑞平安无事,还得从受害者那面入手。
吉祥见她并没有生气,心里大定,忙帮她一齐装整齐了,才道:“梅姨娘只是让您心里有数,并没有说需要您出手,她这边会托老爷想办法的。”
何家贤点头,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前,她没有人脉没有资源,最好是不动的。方家怎么说也是燕州城头一位的纳税大户,州府老爷多少也要给几分薄面罢。
一夜忐忑不安。
翌日一早,梅姨娘便叫人过来请何家贤去州府衙门。
何家贤无心梳洗,随便穿戴一番就到大门口等梅姨娘。
据说是方老爷费了不少功夫,才能去见方其瑞一面。本来州府老爷是偏向方家的,毕竟文磊少爷没有伤到要害。只可惜人家是皇亲国戚,且摆明了要追究到底,他迫于上面的压力,也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