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祯心下“咯噔”了一下,唇嘟起,这少年倒是有一番傲骨,敢在长安这鱼龙之地,这般说话,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只是终究缺了心计!
殿前传来女子虚弱的冷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为君子典范,郁华不是君子,那么,那些睁眼说白话的七尺男儿,就是……君子?”
燕祗眉目间闪过一抹疾厉的痛楚。
郁华……你可真倔。
你可知男子太狷狎了不好……
九王俊秀的脸白了一瞬,神情顿改,好个小儿,竟敢将怒火撒到他这里来了!这世上敢与他抬杠的几乎无人,这长安谁不看他脸色,即便是吃了亏,也暗自受着,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儿有几番能耐!别还没跟他翻两下,便被弄死了!
七王要的戒尺很快便被仆从给取来。
仆从畏缩却恭敬的将戒尺奉上。
一室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七王这处。只是,许久也不见七王伸手去拿那戒尺……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焰的梁家小姐,此刻见状更是暗自气得发抖,她紧咬着薄唇,她身为名门贵女又该如何学那些市井女子撒泼胡闹,这会儿她出不得声,可七王这么不动声色,是打算放过这个人吗?这可不行……
她余光瞥向旁处的杯盏,上挑的眼尾顿然多了几条褶皱,眯眼间她已臂膀轻颤的将那杯盏撞下地。
“咚”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清……清如,失态了……”女子帕子掩着唇,目里似有眼泪要滴落下来,身子也一颤一颤的。
一深灰衣袍的人从厢房外大步进来,来人瞥了一眼四下,径直到七王面前躬身道:“梁府来人了。”
来人声音不大,这四下里却听得真切。
梁清如掩在帕子下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已命亲信将此事告知梁府,没想到人来的这般快,梁府里头既然来人了,七王这处该是要给个交代的。
她起先不解九王缘何要向着她,如今看来是这刁民得罪了九王,如此刁蛮大胆又狷狎,这人在长安绝对活不长……而且这种性子还会为七王生出许多事端,既然此人气量这般小,她不怕玩不死他。
燕祗面色难看至极,一旁的几个随侍都看在眼里,此刻却不敢再上前多说什么,该怎么办七王心中自有计较。
只是苦了……郁华。
燕祗不去看地上跪着的浑身湿漉、朱唇青紫的郁华,他微低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抿着唇,冷笑:“郁华为本王之徒,此番出言不逊是本王的过错,今日本王尺责此子,还望二小姐主仆二人宽恕于他!……”
无人瞧清那人如何在玄袖一扬间拿过仆从手中的戒尺,众人只听到“啪”的一声,那戒尺就扣像那瘦弱少年的肩膀!——
更无人瞧到燕祗赤红的目,饱含着痛心疾首的情愫。
他不怨郁华,唯怨自己连护着自己身旁的人的能力都没有,他想他不会忘记今日。
果然那一尺又一尺下去,二王绝美的凤目惊惧一瞬后,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至于房室里的其他女子,已然别开脸或者捂上了唇,那一尺尺,似乎是使了九成九的气力,叩在那摇摇欲坠的身子上……
而那地面上跪着的少年却紧咬着乌黑的唇,不吭一声……
“十三尺!祭你过去无人教养的十三年!你入我门下,依旧犯错,错不在你,怨只怨你入我门下太晚,今日受刑之人是你,明日你若再错,为师请叔父受刑!尺责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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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景王燕景。俺绝嫁的老熟人了吧(*^__^*)
会近一步吗?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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