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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线还牵着,谢令鸢闭上眼睛,入定已是驾轻就熟。
她凝住心神,片刻后,和郦清悟又进入了韦无默的识海。
只是,甫一睁开眼,打量了一眼识海,二人就发现了不对劲。
黑云压城城欲摧。
残旗,断箭,黑衣黑甲的千军万马,城头上缕缕的硝烟。
城门上,三个篆体大字:春明门。
二人一怔,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了熟悉的印迹。
韦无默的识海,这一草一木,一兵一卒,都如此眼熟,分明他们方才在何太后的梦境中见过的——
敌方千军万马,太后困守孤城!
“这是招惹了什么天兵天将,怎么全是在打仗???”谢令鸢对方才武明玦的梦,还心有余悸,因为怀庆侯世子的梦,该死的真实,杀戮豪不造作,害得谢令鸢至今还浑身挂着彩。
郦清悟远眺一眼,依然是那架熟悉的临车,停在城墙前。四周士兵和马匹,还在两腿直哆嗦。他更加确定了:“韦无默与何太后的梦境,是重合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们识海相通,置身于同一个梦境中。”
谢令鸢觉得自己想象力快不够用,半晌才读懂了郦清悟的意思。
韦无默和太后做了同一个梦。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郦清悟揽着她的腰,直接几步跳上了数十丈高的临车。谢令鸢恐高,低头看一眼脚下,差点没晕过去,只好抱紧了郦清悟,随着他指的方向,哆嗦着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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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城楼上,隐约是何太后被围攻。
投石车向春明门投出巨石弹,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窟窿,女墙被砸掉一片,就好似老人缺了一片牙,在寒风瑟瑟中分外萧条。
无数箭矢向着那缺□□入,守在那一角的士兵死伤惨重。敌军趁机架起了云梯,朝着被砸掉的女墙一角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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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无默正在城墙另一边,见状大声指挥着,她身边的守城士兵补缺,抬过去几块累答,泼上油点起火,累答席子迅速烧了起来,被他们兜头向云梯扔下去。
火席子兜头罩下,那些爬云梯的士兵顿时浑身烧成了火人,惨叫着掉了下去,摔得尸首分离。
这攻城战,比二人在何太后梦境里见过的更为激烈!可见何太后梦中,该也是这一番模样。
这一刻,谢令鸢忽然有些感慨。
她对韦无默的观感,一向不深刻也不亲切。只记得韦无默对太后忠诚,就是说话嘴不饶人。
没想到,韦女官居然与太后识海共鸣——若不是如亲人般,心神极度牵挂,是万万做不到如此共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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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明门上,守军集中火力,弓-弩齐发,向着投石车和临车射箭。郦清悟一手把谢令鸢按在车上,自己却被□□擦过,登时衣袖处红了一片。
谢令鸢冒了个头,惶忧地要替他看伤口,郦清悟一手制止了她:“无碍,这种箭带了倒钩刺,格外伤人罢了。倒是她们的连环梦,十分棘手。”
大概是识海共同交织的缘故,哪怕他们救了其中一人,但只要另一人的梦还在继续,那么梦就会一直蔓延下去,谁也无法醒来。
连环梦,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