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就是爷们儿的事儿,女人懂个屁。
再说延祚三年,朝廷与西魏互市而导致了西北大患,至今在西北军中,太后还在被人诟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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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音对他笑了笑,她声音粗,通身熟悉的行伍气质,让张胜亲切不反感。“家主是怀庆侯之侄武明德,任散骑常侍、右金吾卫兵曹参军事,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张胜被她点中了心事,有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旋即,想到对方的来历——怀庆侯旁系,心底里登时敬畏起来。
怀庆侯在无论哪一路军中,威信都算挺高的。
军中一贯是有尊奉英雄的传统,从北燕的睿王爷到晋国的方老将军莫不如是。
对西北的军队而言,能让他们发自内心敬畏的,老一代人是方老将军和张将军。
年青一代则是韦家那个很特立独行的儿子,可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即便他不是死在朝斗和世家倾轧中,也会因别的而死——他那种人,这世道容不下的——从前一位上将军轻飘飘地笑谈说。
而承前启后的,就是怀庆侯了。延祚年间不管西魏闹了多少事,可怀庆侯坐镇的地方,在他的震慑下都很老实,只除了前些年和北燕打过一场不痛不痒的仗外。
——来人是怀庆侯的侄子,这血统本身就是一种正确。
况且,整个西北一带,官员武将们大差不差的都是汝宁侯的门生。用何太后的印信调个兵,万一也是汝宁侯的意思呢?借他一百个脑袋也不能抗命不遵啊。
于是张胜非常识时务地行礼:“末将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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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所废弃的村庄,因常年干旱风沙,土地盐化,种不出庄家;再者流民涌入,治安极乱,村子里的人便陆陆续续迁到南部,为当地的豪族当起了隐户佃农。
剿匪官兵先进了村庄中落脚,将领张胜则跟着使者听音,去村子深处一间房子里,见了怀庆侯的侄子武明德。
天色隐隐黑了,屋子里亮着灯,屋里坐着的,是一个很俊美的男子,支着一条腿坐在案前;他旁边站着一个相貌十分清丽的男子,飞眉入鬓,眼角一颗红色泪痣。
张胜的眼睛从白婉仪身上转开,心想,这他妈是个女扮男装吧?
白婉仪女扮男装,换做普通人,大概也看不出来,就当她是个长相女气的小白脸了。但这瞒不过爷们儿堆里出来的煌州军校尉,他顿时对武明德没什么好印象。
哼,贵族公子哥儿领一趟皇差,也忘不了这些声色犬马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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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贞从桌前站了起来,让了让他座:“张大人,本官今夜正式攻羊腚山,你白日探路的情况讲一讲。”
啊?
张胜傻了,合着他白天打了一天仗,在这位爷眼里,是个热身运动?
不过武明德寥寥几语,倒让他心里打败仗的滋味好受了不少,仿佛是替他开脱了。
带兵打仗的人最要面子,打了败仗很抬不起头。武明德说是探路,也就不存在输赢的说法了,带回够他判断的信息就好。
他登时对眼前这个侯爷侄儿大有改观,之前内心还对这场仗有些抵触,如今赶紧知无不言,把羊腚山的人力、地势、匪首性情都一一道来。
“布防舆图……倒真没有,也没法画。”他挠了挠头,舆图这种东西本来就要花费很大人力财力,羊腚山的简陋舆图他有一份,但也是二十多年前堪的了。至于山上的布防、重心那些,谁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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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明贞蹙眉听着,这流民军老大确实是个难啃的骨头,柳不辞能从他手里溜走也算本事。
她叹了口气。
下午林昭媛匆忙忙带回了“何贵妃被山匪俘虏”这个惊天巨闻,关于救不救何贵妃,众人出现了很明显的意见分裂。
武明贞是无所谓的,反而对黑风军的老大有了点兴趣。白婉仪认为应从大局出发,先找到天子平定朝局,这个思量也是十分理智——她们若救贵妃,势必要拖慢行程。最近已经没有传来柳不辞抢粮的消息了,可见萧怀瑾已经在往西魏边境走,她们不能本末倒置啊。
可是德妃却说:
“她毕竟和我们同宫为妃。”
……同宫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