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薄济川说,解释多累呀,懒得解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将自己的态度弄得稀松平常,但后来,薄济川并没有放过他。
只记得——
薄济川脸色绷了绷,往前探头,端详了他的神情,然后板正了身子,说,“你是懒得解释,还是不想解释?据我观察,你是在恐惧一些东西吧。”
他哂笑,“你见过我怕什么?”
薄济川也难得的跟着笑了笑,“我以前没有见过,但今天见过了。”
傅念琛轻微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薄济川继续道,“其实,你和她的症结,并不在乎事实的真相是否水落石出,而在于,她是否相信你,是否懂你。但恐怕,她的表现让你很失望,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期望看到自己的妻子站在别人那边。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哪有这样的道理,那这就表明,她根本没有拿你当家人。”
“你的推论很精彩,只是……”傅念琛将话说着这里,然后刻意的顿住,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薄济川。
“只是什么?”薄济川自然想知道,傅念琛此处的转折后面是什么东西。
“我没有兴趣讲出来。”男人挑眉,从座位上站起来,转了个身,立在了窗前。
男人背对着薄济川,这让薄济川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不过薄济川也没有去探寻,而是将目光投到明亮的地板上,说,“你在逃避。”
男人并没有搭话,眼神全数投在窗外的车水马龙里。
“我敢肯定,你这次回家,肯定谈不成。”薄济川像个侦探家,给他下了一个结论。
……
傅念琛记得,当时面对薄济川的结论,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但如今看来,真让薄济川给说对了。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伸手,敲了敲浴室的门,在里面洗太久容易晕厥。
而里面哭声渐停,席绾绾起身看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已经肿的不像话,脖子上全是他刚刚留下的吻痕红印。
她把湿衣服脱下来丢进脏衣桶,然后胡乱冲洗了一下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傅念琛还守在门口,见她那泪痕犹在的脸,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他压抑住情绪,“别哭了,宝贝,都是我不好。”
席绾绾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说,“我去睡了,明天我会去找爷爷负荆请罪。”
说着,她径自走进卧室,套了件睡衣就爬上床睡了。
傅念琛看着前面她瘦削的身子,突觉的有点儿精神恍惚。
她刚刚,说找爷爷负荆请罪,明天的傅家,定又是一场动荡。
……
这一夜,席绾绾一直保持朝里侧睡的姿势,而他从背后拥着她,她想了想,并没有推开他。
有一种成长的标志,就是放弃矫情。
就好像,那些明明相爱的小夫妻,吵起架来砸锅砸碗,叫嚣着离婚,而实际上,这婚就一直离不成,两个人大多还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依旧能在一起。
而真的铁了心,下定决心要离婚两个人,反而都会变得心如止水,不会对彼此斤斤计较那么多,到最后的时候,两人安安静静签个字,就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