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沈行初见状不对,忙打圆场道:“大家稍安勿躁,有话好说。朱赢公主既然敢交这个底,想必定不是想与大旻里应外合的意思,公主有话不妨直说,也免得众人猜忌。”
朱赢看他这模样,知道李惠宁工作应该做到位了,遂道:“现在的局势是,大旻和猋族都对我缅州虎视眈眈,以缅州目前的实力,同时与两国开战是不可能的。我们必须联合一方先打败另一方,然后再从长计议。我是大旻公主,自然有法子说服大旻与缅州一起先对付猋族,然而王爷却想在此时与大旻决裂。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让王爷现在退位,安享晚年,由世子继位,再与各位同舟共济,共谋缅州长治久安之计。”
“哼,从长计议,打退了猋族,大旻回兵时顺便把我缅州也平了,这才是你的从长计议吧。”盛默全不屑道。
“盛将军此言,颇有不战而退之嫌。于我而言,除非踩过我的尸首,否则他们休想染指我缅州分毫。”李延龄斩钉截铁道。
朱赢浅笑,道:“我与大嫂不同,我不会冒着做寡妇的危险让自己的夫君去冒险,关于这一点,盛将军尽可放心。”
盛默全面色忽而一变。
与此同时,辉先院西北墙角处的一座山石后,李延寿焦急地来回徘徊着,不多时,山石下的地洞里突然冒出一颗人头,一名仆役气喘吁吁地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怎样?这地道到底通向何处?”李延寿问。
仆役擦了擦脸上的泥汗,道:“奴才也不知,但地道出口那间房里是王爷。”
“王爷?”李延寿忽而皱眉,李承锴被李延龄给控制了,如果地道出口那间房里是李承锴,那这地道必是通往崇善院的。
李延年的尸首,定然是崇善院之人通过这条地道运到他辉先院中,从而达到栽赃他的目的。如今李延龄将王爷关在有地道的房间里,想必也是为了万一猛龙军与琅琊军攻占崇善院,他们好及时将王爷转入地道之内,从而达到继续与两军谈判周旋的意图。
李延寿本来还想弄清这地道的来历后,就可以去李承锴面前为自己澄清了,可如今,他倒是有了个更加一劳永逸的办法。
“那头有没有人发现你?”李延寿问那仆役。
仆役道:“您吩咐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所以奴才只把那地砖掀了条逢,出口正好在床下,没让人发现。”
“很好,你先下去吧。”李延寿道。
仆役答应着,转身离开,闻听身后有异响,他刚想回身看看,一把匕首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双目暴突,慢慢地扑倒在地,至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死。
李延寿拔出匕首,在他衣服上拭尽了血迹,看看左右无人,便将他拖入一处荒废的紫藤花架下。
藏好尸体后,他将匕首藏入靴中,矮身钻进了地道之中。
尚嬷房内,李承锴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都这么久了,按理说盛默全等人早该拿下了李延龄才是,怎么还是毫无动静?
肩上的伤口随着他的步伐阵阵发痛,他恼恨地在椅上坐下,正捂着肩思量脱身之计,耳边忽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类似砖头互相摩擦一般。
他循声看去,却见床下忽然钻出个人来!
他惊了一跳,刚欲出声,那不速之客却忙低声道:“别叫,爹,是我。”
李承锴定睛一看,却是李延寿。
“你,你怎么过来的?”李承锴下意识地瞄了房门一眼,外面站着守卫。
李延寿凑近道:“这条地道直通我辉先院,当初他们定是先杀了二弟,再利用这条地道将尸首运至我院中栽赃于我,才叫我百口莫辩。”
李承锴怒道:“果真?”
李延寿点头:“千真万确。他们不知这地道已被我发现,所以将您关在此处,若是有人来劫,只要将您押入地道之中,便能叫人找不着您。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叫我发现了这地道。爹,事不宜迟,您先跟我离开这里再说。”
李承锴满心愤恨,也顾不得自己肩上有伤不利于在地道中爬行,道:“好,你速速带路。”
李延寿道:“还是您先进去,儿子给您断后,若被守卫发现,儿子也好阻他一阻。”
李承锴不疑有他,转身行至床边,刚欲蹲下-身子,却突然被身后一股大力扑倒在床,被子蒙了头脸,背上一阵发凉,已被李延寿连刺数刀。
李延寿刺了李承锴数刀后,恐他出声,用被子死死裹住他的头脸,直到他不再抽搐,才掀开被子。
李承锴早死在床上,双目充血死不瞑目。
“别怪我,这是你欠我的。”李延寿面色发白地喘着气,喃喃道。
就在此时,崇善院花园一角,海儿正指挥仆役挥锹挖土,没挖几下泥土下陷,露出个大洞来。
仆役们按着海儿吩咐将事先准备好的大石头推入洞中,又将一条毒蛇放入通向尚嬷房间那侧的地道里,然后将挖出的大洞用泥土填好,踩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