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索格兰德还觉得本来很难开口,“正是,我和部下们想和贵部族的迁徙队伍结伴一起南下,不知有什么不方便吗?”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赶急的话,就和今天出发的队伍一起走吧。”罗梅达尔豪爽地答应下来。
“十分感谢您周到的安排。”
“既然这样,有一事想托……”
“一路上我会尽力照顾好夫人和小姐的安全。”
“那真是太好了。”罗梅达尔很奇怪自己和这个法伦西人有点默契。
“军神和罗梅达尔大王的友谊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也是必须的。法伦西需要这份友谊,因为他们还没有强大到足以轻松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那维需要这份友谊,因为他们需要时间适应从氏族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的剧烈风暴。”——某一位历史研究生在论文答辩中回答导师提问时的发言。
当然这的确是一种合乎逻辑的推断。姑且不论它是否合乎事实,不过没有人会否认这段友谊对法伦西和那维的影响。在之后的岁月里,法伦西和那维处于盟友的时间要远远长于互相敌对或者互相中立的时间。
罗梅达尔让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先走,自己和剩下的族人随后出发。除去受大雪影响迟缓了迁徙准备外,更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他总是担心“梅布列斯”的复仇,所以把最孱弱的族人先送到南方去。毕竟在罗梅达尔的思想中还是存在着一些那维古老传统的残骸,他认为最有可能复仇计划将围绕他来,那么亲人离自己越远越是安全一些。另外他并不认为托夫丁的那几个儿女有勇气把这样的私人恩怨升级为部族的世仇,即使是复仇那维人也会做得堂堂正正。
“雷瑟尔、达夫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罗梅达尔夫人在和丈夫告别,雷瑟尔是他们的长子,达夫是次子。
“他们都已经过了十四岁,应该成为部族的战士了,不能再留在你身边撒娇,大家会笑话的。今年开始,他俩就跟着我一起行动,你不用担心。”
“你也要当心,这几天天气寒冷得紧,我不在,要知道照顾自己。”
“你也是,多余的事不用你操心。一路上有什么意外的话,奇昂先生和你们一起走,他是靠得住的人。好了,不婆婆妈妈的了。”
那维人的车队缓缓地出发了,大雪过后,天气异常地晴朗。冬日的阳光甚至有些刺目,但这对提高空气的温度并没有什么帮助。风依然很大,穿过一片片树林,发出呼呼的呜咽声,刺骨的寒冷便是由它送进每个人的衣服缝隙中。
“不要一直盯着雪看,眼睛会受不了的。”马其提醒杰恩。
“哦,我知道了。”杰恩回神道,“帕雷洛可从不下这么大的雪。”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索格兰德一直陪在罗梅达尔夫人的牛车边上。
“奇昂先生,塞勒丝特似乎很喜欢你哟。”罗梅达尔夫人微笑着说道。
“好象的确是这样。”索格兰德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怕这个小姑娘。
“大哥哥,抱抱。”塞勒丝特又向他伸出了两只小手。
索格兰德望了做母亲的一眼,对方丝毫没有帮助他的意愿,反而笑咪咪地顺从了女儿的意思。索格兰德只好小心翼翼地从其母手中接过小女孩,放到自己的坐骑上。小姑娘在他怀里兴高采烈地哼哼唧唧。
这种情况引来了部属的议论:“没道理啊,我和大人只相差三岁而已,为什么我被称为‘大叔’,而大人却被称为哥哥呢?”杰恩显然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看来霍林阁下的言辞不但不夸张,还有所保留呢。”
“怎么说?”
“他说大人对上至八十,下至八岁的女性都有杀伤力。我看下限应该调低到三岁才是。”听了马其的见解,杰恩立刻很配合地摆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状。
即使被部下如此地调侃,索格兰德也只是苦笑而已。
正当法伦西人悠闲自得的时候,潜藏的危机正在蓄势待发。在离开奥托的车队以南有大约三法里的地方,这里的针叶林异常地茂密,道路的两旁是微微隆起的土坡,是个适合埋伏的地方。
“哥哥,你确定罗梅达尔本人就在车队里面吗?”陌生的女声,声线较粗,有着一种特别的沙哑。然而这声音并不令人感到不悦,反倒平添了一股成熟的魅力。
“当然,那个胆小鬼不抢先逃跑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