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信杨家还有福老,不会害自己,但卢灿还是将心底的警惕提高了三分。
上辈子,古伯在介绍下九门手段时,特意将“明鬼派”的作伪手段,拿出来与本门的手艺进行比较。他还特别的告诉卢灿,因为明鬼派盘踞南方,占据地利,他们在玉器、金器、瓷器、木器上的作伪造诣,并不在玖宝阁之下。
福老的书房很简陋,颇有墨家的“量腹而食,度身而衣”“食足以接气,衣足以盖形,适情不求余”的风范。
卢灿只是对明鬼派有些反感,对福老这个人,没有丝毫意见。
即便福老是明鬼派的传人,那又怎样?每一派系中,都有良善之人。即便是玖宝阁这种以卫护传统文化为宗旨的门派,同样出过好几位恶名昭著的作伪高手。譬如,上辈子的古伯和自己,已经很难辨别,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福老推开书房右侧的房门,露出卧房。
卧室很空旷,是的,空旷。
面积很大,足有五六十平米,但只摆放了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奇怪的是,在卧室最里面,修了一个北方式样的火炕,还堆着一些柴薪。一个巨大的吊式衣柜,放在火炕的上方。
这个火炕和柴薪,是南方古老的除湿方法,有点像南方的炕房——用来烘干茶叶、柿饼等专用房。这个卧室中,安放火炕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密室提供干燥的环境。阿尔萨。汗将师门秘籍及自己所做的瓷器,全部掩藏在灶台夹层,两者道理差不多——缅甸雨水太多,文物很容易受潮被毁。
密室一定在这里,衣柜可能只是一个遮掩物。
“卢少,阿坤,你猜猜密室入口在哪儿?”福老笑着指了指屋内的摆件,问道。
屋子这么空旷,很好猜的。阿坤将目光投向两处——火炕和床;而卢灿只盯着床位。
密室在地下,这是确凿无疑的。因为需要搬运押当的物品,密室入口不可能太小。那么这室内,只有这张大木床下,才能掩藏住这么大的入口。
见两人都猜到,福老也没有故作神秘,握住这张楠木床的右侧床柱,旋转一圈。这张床便悄无声息的向右侧滑去。
杨坤没注意,但卢灿惊到了!
这张床移动,竟然连同木地板一道,向右侧移动,而整块木地板,没入火炕的最下面——火炕下面竟然有空心夹层,刚好掩藏移过来的木地板。
这意味着,即便有人将床掀起来,也只能看见木地板。
这种机关学就非常高明了。
卢灿对老先生竖起大拇指,墨子机关学,老先生得到真传。
“见笑见笑!略作防备而已。这三十年,如果没有它,也就没有福记当铺。”老先生笑笑,脸上有一丝自豪之色。
木床缓缓向一侧滑过,露出一块铁板,老先生招呼发呆的杨坤,两人掀起这块密室的封口板,靠在床沿边,一道伸向地下的台阶,出现在三人面前。
老先生走在当前,沿着十多级台阶向下,抵达又一道厚重的木门前。
“这就是福记当铺的密室。”从怀中掏出钥匙,打开门,老先生说道,“这间密室,建成已经有二十八年。除了你爷爷和阿荣、阿希,你们俩还是第一批进来的。”
门向内而开,后面便是当铺库房。
老先生打开库房的灯光,领着两人步入其中。
“卢少,福记当铺这些年的存货都在这里。”他顺手拿起一本账册,递给卢灿。
“福老真是用心!”卢灿看了一遍室内环境,衷心赞叹道。
缅甸环境恶劣,福老为了保管这些库藏,很下了一番功夫。
密库的面积有八十平米左右,碗口粗的白铁皮管道在密室顶端整整绕行一周——它传送火炕的热量进入密室,使室内常年保持干燥。密库四周,刷了一层生石灰,这是为了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