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张鹋儿从外地回来,约严素馨和沈丹遐出来饮茶;沈丹遐先到茶楼,不多时严素馨就到了,张鹋儿最后到,她一进门,沈丹遐就挤兑她,道:“你这个主人,比我们客人还来得晚,一会吃午饭,由你结账。”
“是是是,行行行,没问题。”张鹋儿好脾气地答应了。
在张鹋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身材娇小,容貌清秀的少女,严素馨笑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堂小姑穆泱,六妹,这位是沈太太,这位是徐太太,她们是姑嫂。”张鹋儿为双方做介绍。
穆泱屈膝行礼道:“见过沈太太,见过徐太太。”
“穆姑娘不必多礼。”严素馨抬手虚扶道。
“六妹日后常住京里了,带她过来和你们见见面,还请多照顾一二。”张鹋儿解释她带穆泱同来的原因。
严素馨和沈丹遐交换了一下眼神,这穆泱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怕是想让她们帮着说人家。
四人坐下,点了茶水和糕点,边喝茶水吃糕点边闲聊,主要是张鹋儿说,严素馨三人听;张鹋儿说的是这次去关外牧马的情景,最后总结性地吟了句诗,“燕歌未断塞鸿飞,牧马群嘶边草绿。你们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亲眼看看,那里真的是天无尽的蓝,草无边的绿。”
“行了,别诱惑我们了,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像你这么逍遥。”沈丹遐横她一眼道。穆洧谋了个八官采风官,带着张鹋儿全国各地走,两个孩子也跟着。
几人正聊得愉悦,喧哗声从楼下传来,“赶紧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雅间腾出来,把店里最好茶泡两壶送上来。”
“什么?雅间满了,有客人在,不能腾?你眼瞎了,没看到我们大人带了贵客来了吗?”
“什么人?这么嚣张,喝个茶都不安生。”沈丹遐皱眉道。
“出去看看。”张鹋儿起身走了出去。
“这丫头还是那么爱看热闹。”严素馨笑着摇头道。
几个人跟着走了出去,就见几个貌似官员的人领着几个身穿异族服饰的男男女女;严素馨四人不认识那几个官员,旁边一间雅间走出一男子,四人都认识,是祥清侯世子赵诚之;他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鸿胪寺卿左大人,茶楼这等清静之地,这般吵吵嚷嚷的,想要做什么?”
“左大人,你是大丰的官员,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你让下属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纨绔子在这里扰民。”裴国公世子杨琮也走了出来,嘲讽地道。
“杨兄你说错了,不会有人误会左大人是纨绔子的。”景国公世子邓建丰走了出来。
“我怎么说错了?”杨琮问道。
“那有这么老的纨绔子。”邓建丰笑道。旁边看热闹的茶客们,都忍俊不禁笑了。
左大人面红耳赤地拱手道:“下官见过杨世子、邓世子、赵世子。”
三人轻哼了一声,赵诚之卸任鸿胪寺卿去礼部后,就是由这位左大人接任的。
“左大人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站在左寺卿身边那个身穿异族锦袍,脸色略显青白的年轻男子操着一口流利的大丰官话问道。
“这位是裴国公府的杨世子,这位是景国公府的邓世子,这位是祥清侯府的赵世子。”左寺卿客气地给双方做介绍,“三位世子,这位是南缅来的姜王,这位是南缅的路娜公主。”
南缅自十来年前被徐朗一举击败,安分了许久,去年年底南缅王死了,新的南缅王继位,借着送岁贡为由,这位姜王和这位第二公主于五月中旬抵达了锦都,只是皇上沉迷炼丹,至今还没召见他们。 新南缅王年富力强,两国边境又太平了这么久,只怕是想要再起战火,姜王是新南缅王的胞弟,此次前来,必是为了打探大丰的虚实。
三位世子拱了拱手,神情冷淡地道:“姜王有礼,路娜公主有礼。”
路娜公主被赵诚之非同寻常的俊美给吸引住,眸光流转,向他抛了过媚眼,娇声道:“赵世子有礼。”杨琮和邓建丰对路娜的忽略并不在意。
姜王却没还礼,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沈丹遐,好美小娘子;这姜王是个好色之徒,他不喜黄花姑娘,偏爱娇俏的妇人;沈丹遐三十多岁,正是最好的年华,让姜王一眼就看上了。
有赵诚之阻拦,想来这事是闹不起了,没热闹可看,严素馨四人准备回房继续喝茶聊天,姜王见美人要走,着急地开口道:“几位小娘子,请留步。”
严素馨等人没有理会,姜王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伸手要去抓沈丹遐的肩膀,被莫失拦住了;三位世子不悦地皱眉,不约而同地沉声道:“姜王请自重。”
姜王根本不理会他们,眼睛直盯着沈丹遐,“小娘子,在下是南缅的姜王,请问贵姓芳名?”
沈丹遐听而未闻,走进房里去了,姜王要跟进去,被莫失一脚给踹了出去,将门重重地关上了。看着被踢得四脚朝天的姜王,赵诚之走过去拦在门口,冷哼一声,道:“姜王,这里是大丰的锦都,不是你可以肆以妄为的南缅。”
左大人上前扶起姜王,姜王站起来,掸了掸锦袍,道:“赵世子,你闲事管得太宽了,本王看上的人,就是本王的。”
赵诚之好看的眼,微眯起,寒光一闪而过,“左大人,若是你教不好南缅人什么是礼仪规矩,本世子不介意,奏请圣上,让大丰的将士们来教。”杨琮和邓建丰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一向云淡风清的赵诚之居然动怒了!
这么明显的威胁,让姜王脸色阴沉了下去,诘问道:“赵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王觉得本世子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赵诚之岂容姜王这种龌龊的人肖想沈丹遐,那可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