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画上描绘了它们成群结队地蜂拥在坟堆或地道里,它们在争夺着猎物呢!对它们来说,那些猎物可是宝贝呢!你知道于七之乱么?他就是以于七之乱作为画作背景的啊!”
所谓于七之乱,还是前朝的事情,那时动荡不堪,爆发了一场以于七为首的农民起义。
这次事情不过只是当时的一个恶霸看中了于七之弟妻子想要强抢民女,但是于七之弟将那恶霸教训了一顿,
可那恶霸仰仗其父亲在当时的朝廷为官,便诬告造谣说于七盖上了一座金銮殿,绣了一件龙袍,准备称皇称帝,
这事儿传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正巧当时本就动荡,起义军四处揭竿而起,那于七便也被官逼民反,浩浩汤汤的起义了。
而后,便是于七之乱,每天都会有尸体被抛尸到乱葬岗,随处可见的丘八痞子们见谁不顺眼便杀。
总之动荡而又混乱。
“你知道么?以于七之乱为背景的那副画是用何等生动、何等可憎的笔触描画了那些恐怖的妖怪的么?
那些妖怪野狗子们兽首人身,伏啮人首,遍吸其脑;那些乱葬岗尸体们想要逃窜可却被野狗子扑倒,有活人误入其中装死却又将最后一只刨食吃的野狗子打跑···
毕柯漫描画了它们没有眼珠的脸啊!在另一些画上,那些野狗子妖怪们在夜晚撕扯着乱葬岗之中的那些尸体,挨个吸人的脑浆,甚至它们还会偷偷闯入民宅,在睡着的人胸前,准备撕咬他们的喉咙,
它们甚至还将小小的孩子带到乱葬岗,教导孩子们如何像它们一样生活,它们甚至还会用自己的孩子,同其他的孩子交换,疯了!疯了!毕柯漫能画出这样的画!他一定是疯了!
老艾,你知道么,毕柯漫他疯了啊!”
“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老艾宽慰着画师。
“我冷静不了啊,老艾,你知道么,那些野狗子们的脸,一直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它们就好像是人,可却又不是人,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不停地回想着人之脸和那些非人之物的脸上的特征有着怎样的关联,然后我发现了,他画的每一张画,都是如此,
把人之脸上,属于人的部分从头到尾一张张的开始逐步退化异化,直至最后变成完全不属于人的东西,也就是那些野狗子。
它们就好像得了一场病,从健康到病发再到病入膏肓,毕柯漫的人物画作从开始到最终,他将发病过程全都画了出来!那些像狗一样的东西原本也是人啊!
这还只是我所见的,第二间画室,他继续带我向下走,那里的画···人类已经完全的变作了猎物,食物,而可怖的是,这些画能够让人信服,他的画让人觉得,那些野狗子们真的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画师的语序渐渐癫狂,渐渐疯癫狂乱,他在畏惧着。
“在第二间画室里,我只见到了,唯一的一副画作,那副画作并非用画纸来承载,而是以整间屋子的顶来承载,站在屋顶之下,抬头仰视,我看见了···那是个身躯庞大不可名状的邪恶之物,
双眼泛着红光,骨钩般的手指紧紧抓着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肉块,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淋漓,不成人形,那怪物像小孩舔糖葫芦一样的舔着人头。
那只怪物蹲伏在地,一眼看去,就好像随时可能扔掉手里的猎物,向更新鲜的猎物扑过去似的,而我,便是那更加新鲜的怪物,而毕柯漫,便是想要成为那种怪物的,将我作为祭品进献给那怪物的虔诚信众。
但是,最可憎的、使这张画成为一切惊恐之源的,并不是那尖尖的耳朵、布满血丝的眼睛、扁平的鼻子、流着口水的嘴或者像狗一样的脸,也不是长着鳞片的钩指、覆满霉菌的身体、半是蹄子的脚,尽管这些特征中的任何一点加注在人体上都足以让一个敏感的人疯狂,但这些都不是这张画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是何等出色的画功啊,那是何等被诅咒的、亵渎的、超乎寻常的画功啊。在我这一辈子里,从没见过这么鲜活、几乎是把活物放在画布上的画。
那怪物就在那里,似乎在盯着我、嚼一嚼,嚼一嚼、又盯着我。
它好像活了一般。
于是我明白了,
一个画师要是没有参照物,是绝对画不出这种东西的。”
画师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老艾,你问我为什么要和毕柯漫割袍断义?那是因为我,听到了他画室地板下的,不属于人的嚎叫声,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毕柯漫看着我,好像想做什么,但是毕柯漫放弃了,他将我带出了画室,并和我说,
他家地板下,墙壁里,老鼠太多了。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老鼠,而是野狗子。”
老艾看着画师,摇了摇头:“其实,我姓秦,另外,画师,你还记得你自己画过什么么?”
画师摇了摇头。
秦月楼捡起了地上的画卷,展开后抚平,递给了画师。
那副画卷之上,是一只人立的好似野狗一般的怪物,正吸吮着尸首的脑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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