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玉玲珑又接着安抚道:“傻孩子,快别哭了。你这头还受着重伤,情绪可不能激动。”
闻言,虞璇玑抓着玉玲珑的手,低声问道:“姨娘,我这是怎么了?”
玉玲珑听得虞璇玑的询问,顿了顿,反声问道:“四小姐,难道之前发生的事情你都忘了么?”
“我……”虞璇玑哑然。
而这个时候,门外款款走进来两个妇人。
虞璇玑定睛一看,这二人正是玉玲珑身边的周嬷嬷和照顾自己起居的奶娘乔嬷嬷。
那乔嬷嬷看到虞璇玑醒了,老泪纵横,扑上前就是一通哭嚎,“哎呦,我可怜的四小姐啊!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份儿罪啊!”
周嬷嬷在一旁哼了声,低声斥道:“这事儿要怪,只能怪大少爷。若非大少爷蠢笨,四小姐怎会受到连累摔伤?如今这脑子里淤了血,也不晓得以后会否落了病去!”
“周嬷嬷,休得胡言。你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被人捅到夫人那里我可保不了你周全!”玉玲珑眼睛一瞪,似乎十分生气周嬷嬷的直言之语。
那周嬷嬷被训斥了,无奈叹气道:“哎,七姨娘,你就是性子软,人好相与。这都被人骑到头上欺负,也要生生忍了么?咱们四小姐躺在床上三天三夜,生死未卜的。可是你瞧整个府上,哪哪儿都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庆祝着大少爷受封之事,谁记得来瞧瞧咱们可怜的四小姐啊!”
“周嬷嬷这话说的在理儿!”乔嬷嬷接过话茬儿,愤愤低斥道:“明明大少爷自己蠢笨,被敌军设下圈套俘虏了去。是咱们四小姐孤身闯军营救人的,最后可倒好,功名利禄都被一无是处的大少爷抢了去!”
虞璇玑听到周嬷嬷和乔嬷嬷说的这番话,眉头一皱间,脑子里一点点的清明起来了。
对于两位嬷嬷这通哭嚎和不满控诉,虞璇玑脑子里是有印象的。
这不就是发生在她前世十四岁二回将军府时候的事情么?
前世的虞璇玑,出生时便被嫡母宁婉儿污蔑是灾星降世,扬言她克家人。那个时候,父亲虞志远尚算宠爱她的生母玉玲珑,对这空穴来风的说辞自是不信。
可说来也巧,她才刚满了百日,长姐虞馨雅便高烧不退,险些暴毙而亡。长到六个月时,二姐虞蕙兰莫名其妙生病,原因不明,亦是险些死掉。满周岁时,与她同月出生的三姐虞婉宁,在抓周宴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不止。
若说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那么三次接连三个姐姐都险些暴毙而亡,虞璇玑这灾星的说辞可就再也没人质疑了!虞志远便是在那之后,因着虞璇玑的灾星之说,冷落了玉玲珑。
那个时候,宁婉儿阴毒的提议将虞璇玑秘密处死,免得她祸害了将军府的人。玉玲珑苦苦哀求,总算保下了虞璇玑,可是却被送到了寺庙中。
五岁时,玉玲珑想尽一切办法讨虞志远的欢心,求他将虞璇玑接回将军府中。本以为这回能好好的住下来了,结果,她刚进门府里的长子虞明旭又重病不起了。
这一次,虞志远动了杀机,认定灾星之说非虚,执意要处死虞璇玑。幸而,生死关头鬼才智叟凭空出现,将五岁的虞璇玑保全了下来。
她还清楚的记得,前世十四岁时的阳春四月,她在鹤唳山钻心习武。师父鬼才智叟收到飞鸽传书,是虞璇玑的父亲虞志远的求救信函。
信上说,虞志远与长子虞明旭在边关奋勇杀敌,奈何敌人奸诈狡猾,将虞明旭活捉了去。虞志远无奈,厚着脸皮请求恩师出山搭救。
鬼才智叟当时将信函给了虞璇玑,告知她多年师徒情分缘尽于此,让她趁此机会救出虞明旭,光明正大回将军府去做她的四小姐。
虞璇玑告别恩师,与奶娘乔嬷嬷一路北上赶往边关军营。
见到不曾谋面的父亲虞志远那一刻,迎接她的不是亲情的温暖,而是虞志远冷冽的质问。
他怒声质问乔嬷嬷,“你把这丫头带来作甚?你当这军营重地是菜市场想来就来吗?我师父呢?他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