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灾难,总有一天,都要让她加倍地还回来!
秦媛狠狠咬着下唇,眸子里的恨意滔天。
一连串的打击,让苏氏花容惨淡,再没了往日养处尊优练就的沉稳和优雅。
秦媛小声安慰苏氏。
姨娘没本事,她一切都得靠自己。
苏氏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怔怔望着女儿坚强犹带恨意的面容,心里第一次有了悔恨之意。如果不是她贪恋荣华富贵,使计诱了二爷上身,怎么会有今日的屈辱和难堪?
她,曾经也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哪!
苏氏心里悲苦难言,气急之下,竟又晕了过去。
秦媛忙喊了婆子进来,将头上唯一一根簪子取下,不容分说塞到她手里,又急道:“我姨娘晕倒了,劳烦嬷嬷跑一趟,快去禀报一声!”说着便朝婆子跪了下来。
婆子吓坏了,忙扶了她起来。
这婆子只是苦寒院里的粗使婆子。苏氏母女再不济,也是她半个主子,可不敢受她这一跪,又想着上头将人交到她这里,可不能真的出了事……
婆子拿眼瞟了瞟手里的金簪子,终是咬咬牙,安慰了秦媛几句,就匆匆出了院门,往老太太的静宜院去了。
刚好段氏和宋氏都在,正陪着老太太抹骨牌,旁边一溜的丫鬟婆子侍候着。
老太太赢了不少银钱,心情正好,便也开了恩,让段氏叫人请了郎中过去。
不多时,段氏派去的人过来回话,说苏氏怀有身孕了。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宋氏的神情尤其难看。
如今二爷膝下只有秦锦一个儿子,宋氏倒是想生,但是她自从生璐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便再也没有怀过孩子。没两年苏氏进了门,老太太满心以为会再添个金孙,可惜事不遂人愿,生下来的还是女孩儿。
也因此当二爷被苏氏哄着求了老太太,要把媛姐儿给苏氏亲自养着的时候,她也答应了。左右是个闺女,翻不起大浪。
宋氏也松了口气,庶女总比庶子好。没得这个庶女在跟前晃悠,心里也舒坦一些。等她到了年纪,随便指个人嫁出去了事。
而今陡然听到苏氏怀了孕,哪里高兴得起来?
段氏面沉无波。左右这是二房的家务事,她管不着,且看老太太的心思了。
老太太当然是高兴的,府里好几年没添丁了。
人老了,心思也软了。再说这苏氏,也不是什么大歼大恶之辈,犯的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要是再让她呆在那个地儿,恐怕对胎儿不好,嗯,还是让她搬回来住好了。
老太太想着便发了话,让她搬回到清丽阁住了,又嘱咐宋氏好好照看。
宋氏哪里敢忤逆老太太的意思,尽管心里不高兴,也只得应下,再也没了抹骨牌的心思,借口要去照应苏氏,提前走了。
宋氏一走,老太太便又对段氏说道:“老大媳妇儿,你去陪老三媳妇儿说说话,江氏那性子,也恁地大了些。”
段氏应了,行了礼退出静宜院,内心里却是腹诽不已,江氏性子大,还不是您老惯出来的。
想当初江氏才嫁进来那会儿,也曾温顺安静了一阵子,在她这个大嫂面前伏低做小,就因为她生的儿子女儿,个个得了老太太的欢心,老太太便事事顺着三房,捧着三房,不知道的,还以为三爷才是府里的世子呢。
反之她的丈夫,这么些年虽是顶着世子爷的头衔,却在仕途上一无所获,呆在五军都督府经历司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再也没能更进一步。
段氏一路想着事,闷闷地回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