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大量涌出鲜血,摇摇晃晃,然后就摔倒在地。
杨河咬牙看着,枪阵就是这样,必须在枪林弹雨下忍受伤亡。
能忍住伤亡,枪阵无人可破,忍受不了伤亡,慌乱移动,枪阵瞬间就破。
所以长枪阵说好练也好练,说难练也难练,就看你能不能默默站着挨打。
眼前只是少量的箭矢,对手只是贼寇,若日后面对清军更为犀利的箭雨,恶毒的直射。
除了锻炼士卒的精悍承受力,也只能提高装备了。
至少前几排需要精良的铁甲,精良的铁面罩。
不过目前来说……
看前排队兵转眼就有六七人中箭,甚至一甲新任甲副还中了标枪,巨大的伤亡下,原本气定神闲的队兵们也慌乱起来。
杨河猛然喝道:“第一排全放下长矛,顶盾持解首刀,第二排,长矛探出去,第三排,补上损失人员。”
形势复杂多变,面对的敌人也越来越强悍,特别投射能力越强。
在没有精甲铁面罩的时候,前排还是换成刀盾兵吧。
刀盾兵难练,暂时就练习格挡防护,主要挡箭,还挡一些劈刺来的刀矛,配合第二排的长矛,长短兵兼顾。
日后他们熟练了,再给他们配上标枪。
贼寇箭矢嗖嗖而来,身旁战友不断倒下,凄厉的惨叫声时有耳闻,众队兵正在慌乱,听到杨相公的喝令,前排的队兵都是下意识扔下长矛,个个将活结拉开,将木圆盾举到身前,然后抽出解首刀。
第三排的队兵也是上前,补足了损失的人数。
他们第二排仍然不动,个个端着长矛,身子略侧,八字脚步,等着贼寇再逼上来刺杀。
然后医护队的壮妇老弱们,抬着担架拼命跑来,将伤亡的队兵抬下去。
这内中李家乐不见,他屁股中箭,也不知伤势如何。
而这时贼寇弓箭手仍然不断射来箭矢,不过杨河立时转换战术兵种,他们箭矢嗖嗖而来,却都被第一排的队兵木圆盾挡住了,不时“笃笃”的箭矢钉在木板上的沉闷声音。
和镖师们一样,众贼寇逼到斜坡下,这个距离只能直射,抛射箭矢会远远飞走,从各人头顶上飞过。
所以只要前排盾牌挡住了,后面的队兵就不愁贼寇弓箭手的威胁。
车阵后的镖师弓箭手与贼寇互射,双方不时响起闷哼惨叫,互有伤亡。
总体来说,镖师们伤亡更小,他们掩护面积大,箭术也更高明,特别内中有九爷、钱三娘这样的箭术好手。
不过贼寇仍然涌到,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逼来。
除了老贼,还有众多复被呼喝咆哮,重新跟上的从匪们,又是黑压压一片人潮。
轰然一声巨响,一个队兵猛然手中盾牌碎裂,同时胸口腾出一股血雾,人就向后飞滚出去。
他滚在地上,凄厉的嚎叫起来,中弹的痛苦让他痛不欲生。
贼寇中一处硝烟弥漫,白烟腾腾散开。
却是一个贼匪鸟铳手开了一铳,然后复又退入盾牌的掩护之中。
杨河心中暗恨,己方有火器很好,但对上有火器的对手,就很糟糕。
他喝道:“火铳手!”
那些阎府长随铳手还在装填,不过好在也有五六人装填好子药,还有罗显爵的三眼铳也装好了。
闻言他们全都过来,依着杨河指令,瞄向一处,内中罗显爵一人,以左手托着三眼铳身,铳棒穿夹在自己右腋下,然后右手拿着火绳。
“放!”
几声爆响汇成一片,内中夹着一声三眼铳特有的爆响。
凌厉的火光爆出,大蓬的硝烟弥漫一片。
火器的声音是如此的响亮,让周边的人都是心神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