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去打个电话吗?”彭飞坐到萧野旁边,向他问道。
还没等萧野回答,就听四班长站在不远处喊道:“哎我说三班长,你到底打不打了?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们可去打了啊。”
“去吧。”萧野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这使周围的其他队员纷纷侧目。
四班长责不满的嘟囔道:“不打就不打呗,在这儿牛逼什么呀,当这儿是你们老连队呀。”
“哎——”彭飞长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呀?”萧野瞥了彭飞一眼,向他问道:“难道夏班长退伍了吗?”
“没有。”彭飞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在替七班长叹气呢。”
“七班长?他有什么值得你叹气的。”萧野不屑的说道。
“知道吗,刚才夏班长听说我跟你是一个狙击小组的,所以很不放心,担心你会经常欺负我。而且夏班长还跟我说,当初要不是七班长的极力推荐,你连成为候选人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连长对你有意见。可现在你进了狙击队了,却连一个电话也不肯给七班长打一个。七班长要是知道了,得多寒心呀。”
“呸!”萧野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说道:“他寒心个屁,他现在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以为他当初为什么要极力推荐我,还不是想让我快点滚蛋,离开七班。”
“你军事素质不错呀,那他为什么希望你离开七班呢?按说自己班里军事素质好的兵,班长都不舍得放走的。”
萧野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彭飞一眼。“我说你是真不知道啊,还是装不知道啊?还不是因为我总给他惹事吗。而我走了,不就没有人再给他惹事了吗,所以他巴不得我赶紧滚蛋呢。”
彭飞听后,故意皱着眉头说道:“是呀,还记得在老连队时,周副班长曾经把你指给我们几个新兵看过。并且告诉我们说,这是七班的副班长,他脾气不太好,所以你们以后见到他就离他远一点儿。”
萧野轻笑了一声,向彭飞问道:“真的吗?那你当初在开水间里,怎么还敢跟我抢水龙头呢?”
“我不是忘了这茬了嘛。不过你在狙击队里,倒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闹过矛盾。也就是说,你是完全可以克制自己的。那么在老连队里你就是故意的了,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沉默了半晌之后,萧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周长志跟你们说过,让你们离我远点,那他肯定也跟你们说过一些我之前的事情吧。”
“是的,周副班长跟我们说,你曾经是侦察连的。后来想报考军校,却被侦察连另外的一个兵给顶了……”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彭飞还没有说完,就被萧野给打断了。然后萧野愤愤的说道:“其实我本来已经考上军校了。知道吗,为了考军校我复习了很久。侦察连平时训练强度大,而且训练时间长,所以那个时候我都是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复习。还有周日别人休息我也在复习,甚至夜里站岗的时候我都带着书。最后通过我自己的努力,终于考上了军校。可是却没想到,愣是被一名关系兵给顶了。那个傻逼的成绩比录取分数线差了好几分呢,要是没有关系的话,怎么可能上得了军校呢。”萧野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把那个家伙给胖揍了一顿,胳膊都被我给打骨折了。再后来,侦察连就不要我了,把我调到了七班。哼,可没想到七班长在部队里也是有关系的。
当初我去七班的第一天,他就单独跟我谈了一次话。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虽然经历了军校事件之后心情的确不太好,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但还是可以克制自己的。可是你知道那个混蛋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很看重我的军事素质,也很同情我的遭遇,以后只要我绝对服从于他,他就可以利用他的关系帮我继续留在部队里,还可以帮我当上班长。
这简直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我承认我萧野没钱,没关系,没背景,但是我有骨气。所以我不但顶了他几句,还抽了他两耳光。我想这件事你可能也听说过吧。我第一天去七班就把班长给打了,就是因为这个。”
彭飞点了点头。“是的,我听周副班长给我说过这件事。但他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他也不知道吧,所以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说起。这些话你一定在心里憋了很久了吧,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果你跟我不是一个狙击小组的,我也同样不会告诉你的。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本来今年也是应该退伍的,但现在那个混蛋推荐我来狙击队,我反而可以继续留在部队里面了。只是可惜,没有人再去给那个混蛋惹麻烦了。”
“你不是已经打过他了吗,干嘛还总给他惹麻烦呢,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对我是没有什么好处,不过对他就更没有好处了。你可能不知道,连里有一个预提干部的名额。这个名额,将会在七班长和你们夏班长之间产生。而夏班长无论是人品,军事素质,还是带出来的兵,都要比七班长强。但是七班长有关系,这样他比夏班长的希望就更大一些。因为我经历过军校事件,所以我很讨厌这些关系兵,我就时不时的给他惹点麻烦。
试想一个连自己手下的兵都管不好的班长,凭什么成为预提干部。而就算是他凭着关系成为了预提干部,恐怕也够他恶心的了。反正那个时候连里准备今年年底就让我退伍的,我也就无所谓了。”
彭飞拍了拍萧野的肩,“真好,我今天又重新认识了一下我的观察手。怎么样,将憋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说出来,是不是感觉心里痛快多了?”
萧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可在我眼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够格的,但是,你绝对够格!”
“谢谢!”彭飞和萧野像兄弟般拥抱了一下。
那一刻,邢景以为自己眼花了,赶忙推了推旁边的刘芒。“刘芒,刘芒,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情况?”
“报告,那是我眼前出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