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均是呵呵了,又是这个套路,真的是不用不舒服,用的现在大家都没有感觉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再一次被忽悠了,不过这个也没有什么,毕竟他们一开始就不是特别在意,以有心算无心,自然是一个算一个准。
反正希北风喜欢这么玩就这么玩好了,大家奉陪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催眠自己,把自己当做是一个稻草人而已,又有什么困难呢?
希北风看到大家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失望的,不过又有点开心,既然大家都已经免疫了,那以后还可以多来几次,反正已经免疫了,相信就不会憎恶了,而是直接厌烦。
被一个人厌烦,绝对比被一个人憎恶要好上许多,至少只是被人嫌弃,而不是被人针对,当然了,厌烦到极致,或许也会升级到憎恶这个程度上,不过现在看来,起码这几个学生,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基本是把他当成空气了……
“咳咳。”
希北风咳了两声,道:“其实这句话的重点压根就不在什么好学上面,反而是在最开始的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上面。虽然孔子和那帮给他编纂论语的学生的徒孙们,基本都是不需要怎么为衣食住行担忧的,但是真要说他们全部都没有受过苦,就未必了。”
“矫情。”解诸鄙夷地道。
“这可不算是矫情。”希北风笑着道:“以孔子来说的话,年幼丧父,青年丧母,早年的这些个时候,哪里能过上什么好日子呢?后来混了个一官半职什么的,日子才好过上一点,直到当了大司寇才算是顶峰,但那个风光的日子却不长久。
之后漫长的日子里,就是周游列国了,你以为是出去旅游那么轻松吗?更何况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都是个中年老头子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放在那个年代,那个年龄,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啊。”
解诸楞了一下,微微点头道:“这么说的话,确实也有点凄凉,就是现在去周游各个都城,都是件辛苦危险的事情。想咱们的城主大人,想要出去发展,也是拉了一帮人才有底气出去。早年那是动都不敢随便乱动。”
“确实是不容易。”
希北风感慨道:“以他的年龄资历来谈,就算是从首相的位置下去了,在家里好好养老,教几个学生,那日子也是十分滋润的。但他不干,偏偏要跑出去晃悠个十几年风餐露宿,这里碰壁那里吃灰,时不时还要给人围住,几次小命都差点没了。乱世,哪里是那么好乱走的,他带着一帮学生周游列国,其实就跟玩命差不多。”
“最后还不是把自己给玩老了,终于跑不动,知道回家养老修书教学生才是正道。”
解诸摇头道:“其实这么说的话,他还是矫情了,直接在家里养老修书教学生,不就没有那么多的风波了。”
“哈哈。”希北风笑了笑,道:“你我都是如此想,但他老人家却不是这么想的,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这话放在好学的时候适用,放在施展抱负的时候更加适用。他求的就不是吃食饱足居住舒适,他求的是能治理一国,能平天下,能给天下人一个太平盛世的机会。”
“说到底还是权力欲。”解诸呵呵道。
“呃,要说有的话肯定也是有的,哪个男人不喜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
希北风咳了两声,道:“说正经的,这一则论语总体来讲,还是讲那个男儿志向的问题,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就要好学。什么叫好学呢?连物质都可以牺牲,将学习定为最高的目标,那就是真正的好学了。就好比你们现在,啧啧,当然是比以前好很多了,但是要说好学,基本上一个都算不上。”
解诸道:“好歹还有个岳士同学,别把他给忽略了。”
“所以我才说基本上。”希北风笑着道:“他的话,目前算半个,毕竟现在有吃有住,我也看不出来他到底能有多好学。等什么时候,他想要学习,要靠牺牲物质,我就承认他是真正的好学了。”
解诸琢磨了一下,道:“原来如此。”
“正是如此。”
希北风笑了笑道:“在你什么都有的时候,我是很难看出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你什么都有了,还愿意抛弃你有的这一切东西,去完成一个目标的时候,我才能承认你是真的把那个目标当成了目标,而不是嘴边说说,心里想想,但却不值得你为之牺牲的所谓目标。”
“真严苛。”解诸吐槽道。
“严苛的情形,正是检验你诚心的时候,不然孔子怎么会把这个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放在前面,拿来鉴定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好学呢?”
希北风笑了笑,道:“差不多这一则其实主要也是谈这个情形,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不要太过于去强求,而是要认准目标。当你有这个东西的时候,也不要不舍得,依旧还是要认清楚目标。孔子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年轻的时候困顿有志于学,后来算是比较发达了,不再需要为最基本的物质生活发愁,却还是愿意放弃物质享受去追求他的理想。”
“成功的人,身上总有些比较特殊的东西。”解诸总结道。
“拥有这些东西未必能成功,就像努力了也很可能是徒劳一样,但是没有这些东西,没有努力的话,显然除非是气运逆天,否则就注定一辈子庸庸碌碌,普普通通了。”
希北风道:“当然了,普普通通也未必是件坏事,有些人还是比较适合普普通通过一辈子的,而有些人则注定不甘于平平凡凡,各有各的选择,最后自己开心了就可以,不必跟着别人瞎做些自己根本不喜欢,也不愿意,更不会做的事情。”
“例如上课?”解诸呵呵道。
“呃——”希北风楞了一下,没好气地摇摇头,拿起戒尺指着黑板,自顾自地继续讲下一则论语。
子贡曰:“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子贡说:“贫穷而能不谄媚,富有而能不骄傲自大,怎么样?”孔子说:“这也算可以了。但是还不如虽贫穷却乐于道,虽富裕而又好礼之人。”子贡说:“《诗》上说,‘要像对待骨、角、象牙、玉石一样,切磋它,琢磨它’,就是讲的这个意思吧?”孔子说:“赐呀,你能从我已经讲过的话中领会到我还没有说到的意思,举一反三,我可以同你谈论《诗》了。”
“好长……”解诸道。
希北风道:“我也觉得有点长,甚至于觉得里面无所谓的东西可以扔掉,例如这里的《诗》,反正我又不会跟你们讲《诗》,而且我也就看过几篇,真咀嚼不出滋味,也不想去探讨古代劳动人民的生活,反正就是个不配谈《诗》的人。”
“不如先说说《诗》里面有什么名篇。”解诸有些好奇道。
希北风抽了抽嘴角,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默默地诵读了一篇诗经,权当做附庸风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