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轻笑了声,没有解释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是走到沙发旁坐下,示意我跟着过来。我看这架势似乎是太宰想要给我涂抹药膏,原本就没怎么恢复的心跳频率再次加快。
“我、我自己来就好。”
这么说着,我伸出手想要接过药水,接过却被太宰避开了我的动作,只不轻不重地给出简短的指示:“坐。”
明明语气很温和,但我的直觉却让我没再继续拒绝,而是乖顺地坐了下来。
“手。”
依旧还是简短的语句,我伸出手,看到指尖那一圈被夹破皮的地方因为碰了水的缘故伤口边缘微微泛白,还有了轻微肿胀的迹象。等到太宰先生将碘酒涂抹到伤口上时,力道似乎有些重,再加上碘酒的刺激,我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就想要收回手。
我的手腕被抓住,给我处理伤口的太宰先生掀眸淡淡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
“疼?”
我迟疑了下,还是诚实地点头,“嗯。”
“那就避免会让自己疼的事情。”太宰的话意有所指,我忍不住道:“那么……身为老师的话,应该以身作则吧。”
但是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或许有些过界了,偏偏此时太宰先生正好又低着头帮我处理伤口,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惴惴不安地试图补救。
“我是说——”
“以身作则的话,”太宰停下给我涂药水的动作,转而拿起旁边的无菌纱布围着伤口绕了一圈,才再次看向我,微微笑了下,“我一直有这么做哦,毕竟我也很讨厌疼痛啊。”
“所以,连座右铭都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呢。”
……居然还有这种座右铭吗?
看到太宰先生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我松了口气,又想到他所说的这个座右铭,卡壳了下,才用捧读的语气道:
“……真不愧是太宰先生。”
他笑眯眯地接下了我的赞美,“啊,我也这么觉得呢。”随即把纱布放到一边,拍了下掌心,语气轻快地道,“好了,伤口处理完毕。”
我收回手,屈了屈指节,感觉包扎的不紧不松,处于刚刚好的程度,再想到那次太宰先生给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情形,我更加确认了太宰先生在伤势处理上十分熟稔。
都说久病成医,我再次意识到太宰先生的这份侦探工作应该很危险,才让他在这种事情上熟能生巧。
在他看来,像我这么普通的人,大概会很无趣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刻意压在心底,我站起身道:“那我去准备午饭。”
已经因为伤口的原因耽搁了一些时间,再慢下去的话,等吃到午饭只怕都要下午两三点了。
话音刚落,太宰也跟着我一起站起来,“我也来帮忙吧,虽然不怎么熟练,但至少可以帮忙洗洗菜之类的。”
我脚步一顿,有些纠结。
本来接受太宰先生帮忙一起扛着敦回来,还有邀请共进午餐,就是想要多一些接触机会,但是刚刚在厨房的那次于我而言过于亲密的接触的确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还有些心有余悸。
主要是怕自己会变得失态。
不过等我看到自己包扎的伤口时,立刻就明白了太宰先生为什么这么说的原因。
最后我还是点了点头。
“麻烦了。”
“本来我也是蹭饭的一员,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宰不以为意,将身上风衣脱下搭到沙发上,慢悠悠卷着衬衣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绷带,迈开步伐朝厨房走去。
然而太宰先生的话说得爽快,接下来洗菜时的行为却让我甚至有种太宰先生其实是在故意帮倒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