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愿管,自然就不多话。带着致远走了出去,致远频频回头,带了不解道:“母后,您明明看到。。。。。”小九却停下脚步,立刻打断道:“嘘。。。致远,你要记住,见到狗打架时,千万不能将自己卷入其中,以防被反咬一口,你只看到当时她们的情形,却分不清你看不到的时候,她们谁对谁错。”
“母后,是远小人,近君子的意思吗?”致远抬头问道。小九愣了愣,无奈笑道:“算是吧!”
还未起身,后背就传来卫彤的声音:“多谢贤后相助,贤后这是要去哪里?”小九冷冷一笑,转过身去,面上恢复平静道:“致远说宫中有红梅,便想去看一看。”
“红梅?臣妾能一同去吗?”卫彤似乎有了兴趣,滚圆的眼睛闪亮。小九也不拒绝,转身摸了摸致远的头道:“走吧!”
众人跟着致远上前,没走多远就有浓郁的梅香涌来,芬芳浓郁,十分喜人。不禁就加快了步子,这处本是荒废的竹园,自北帝之后都一直由它长着,夏日也没多少人来,这入冬下雪,更是没有人来,全然不知是何时除去栽种的。
梅林渐渐映入眼帘,红色的梅花艳若桃李,灿如云霞,又如燃烧的火焰、舞动的红旗,极为绚丽,仿佛开在雪地中的一团团火焰,暗香扑鼻。
中间却耸立起一座舞台,如同西蛮行宫梅园的一样,雕阑玉砌,绘着各种各样的鸟类图案,色彩斑斓。地板上铺着色调柔锦织缎绣的地毯,十分华丽。
卫彤低呼一声:“这是为何事而制作,也太美了。”小九笑意却渐渐冷却下来,想起自己在西蛮梅林中为他起舞的样子,不由苦苦一笑。物是人非,这林子制得再是相似,又能如何。
浅浅叹了气道:“美是美,香味却过于浓烈了。晨间没有用膳,此刻觉得疲惫,回去吧!”致远有些失落道:“母后,这父皇亲自为您制的,您可是不喜欢?”
见他失落的表情,小九有些心疼,连忙揉他脑袋笑:“自然喜欢,不过既是你父皇心意,你这般偷偷带我来了,若是他知道岂不生气?”
致远这才笑道:“父皇说等林子完全建好,要看您再舞一曲,儿臣见你日日都不出门,恐您忘了如何舞曲,便先带您来了,你舞台底下坠了99只青铜铃,大小各异,上去随便跳都能奏出乐声!”
小九浅浅一笑,也只是为敷衍致远。卫彤却着实记到心里,故意笑道:“不想应帝还有这般心思,那应帝是何时想看妹妹跳舞,若是可以,姐姐愿意为妹妹抚琴!”
致远刚看完她恐怖狰狞的一面,本就不喜欢她,听她一说,杨了头道:“自然是除夕守夜时,父皇都说只与娘亲一人!”小九本不在意,听出她在套致远的话,转了头,意味深长的望着卫彤。
卫彤低头一笑道:“果然是民间佳话,姐姐好生羡慕妹妹。”小九也未多说,抬步走了。这梅林种的繁多,只是去了这么一会,衣裳上的香味却久久不去,太傅已经到了致远的小院,小九一人无趣,便枕着身上那挥洒不去的香味睡下。
梦中是他们再次见面的场景,想来也十分奇怪,那个期间对他不但怨过,恨过,甚至已经要将他从心中抹去,再见他时,却忍不住心动。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着自己的心,一见他就被牢牢吸住,再逃不开。
这一次,也不知是太过失望,还是已经习惯。见他来时,已经不恨了,因为自己本就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眼前利弊总要随手解决,否者就要影响一方百姓,甚至引发动荡。
可是也没有爱,没有期待。仿佛就是平日用膳,交流已经成了生活中习惯的一个部分,不必刻意,也不用激动。甚至简单的拥抱都觉得多余,可若是要离开他,又觉得十分疲惫,不愿逃,更不愿奔波。
心似乎也不会酸痛,那怕知道他召卫彤听曲,或是旁的,好似统统与她无关。送来的小吃本是稀奇,却也索然无味。甚至见了这舞台,依旧只是觉得好而已,要说感动,或是想要上去试上一试,却是没有。
也不知有没有睡着,正是昏昏沉沉,便听到有人在院外说话,也不想再睡,起身理了理头发,听润西支呀将门打开,便问道:“是谁来了?”润西鄙视道:“内务府的人上午听小顺子去传话,此刻已经将咱们宫中的袄褂都送过来了。”
“这么快?”小九脱口而出,万万没有想到是有储备,却不给送的,自己在宫中也算是个得宠的,又是后宫之首,若是有东西,为何还敢屯着不给?
润西见她如此,便笑着道:“贤后有所不知,往日都是小双子负者跟那边的人打交道,您一向隐忍,他们也都知道,恐是有人点了两句,便就耗着。如今小顺子去了,自然知道您不愿再忍,这内务府上上下下也有百十人,一个上午赶制几件下人的衣裳还是行的。”
小九微微一叹,“果然在这宫中还需狠心一些,否者这贤后也不过虚名,许是我又到了东骊,流言传我不会活着回来了吧?”
见润西不语,笑了笑道:“你也不必瞒着,这流言出自何处,本宫也都知道,本想饶他一命,不多生是非,如今看来也不行了。人呢?”
“在外候着呢!”润西听她说这话时,后背微微发凉,但她在宫中多年,也知这宫中该如何生存,直觉贤后变化过大,微微有些担心。
等到小九慢慢悠悠梳好发髻传召他是,内务主管和两名小公公几乎已经冻僵,他们知道不能得罪小九,出门时故意也没有穿袄褂。没想到小九却猜到如此,反倒让他们冻上一冻、
屋中十分暖和,听见传召,人几乎是一步跃了进来。小九冷眼看着,他这才跪拜下去:“内务掌事参见贤后!”小九懒洋洋瞥了一眼他的衣裳,淡淡说道:“如今也户部尚书也是个粗心的,再是不济,这宫中也该有宫中的样子。”
内务掌事一听不妙,连忙道:“怪臣疏忽,这行宫中催的急,裁衣史一直忙碌,倒不是经费不足,实在是忙不过来。”
小九也不理他,只摸一摸护甲道:”如此,也该同应帝交代一声,眼见着除夕到了,这宫中上下都是旧衣,往大了说,应帝还要怪本宫管制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