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瞪,玉手一扬,把那酒杯打翻在地:“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她看着太子,一字一顿的说:“寿廷宫上,太子说的话,燕亭可是永远不会忘记。既然太子认定燕亭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何必要与燕亭喝这杯酒,这不是自贬身价吗!”
太子气得有些颤抖,他从地上把那只杯子捡了起来。跟在他身边的宫女又是将酒杯添满。
他强硬的几乎不留情面的再次将酒盏递了过来:“这杯酒,你今天喝定了。”
没有什么比自己疼爱的亲弟弟的侮辱还要伤人。燕亭当真想与太子打一架。那股无名火直冲她的天灵盖,她目不斜视的坐在那儿,袖笼之下的手指却已经哆嗦了起来。
“公主说了她不胜酒量。如果太子非要饮这杯酒,那本王便与你饮过。”一低沉声音响起,一股幽香随后而至。
孔雀王凤阳拿过太子手中的酒杯,仰脖将酒饮尽。
太子纵便再是不满,也断是不敢把火气撒到这郦国国君的身上。他紧皱眉毛,不甘心的看了燕亭一眼,拂袖而去。
燕亭也是火大,顾不上谢凤阳一句,匆匆离席。
她几乎是飞奔着逃窜着出了颐和宫。奔跑过程中,上下颠簸,眼泪不受控制,脱眶而出。
春风拂在脸上,迅速将那眼泪风干,只留泪痕。燕亭从来都觉得自己坚强无比,那些她不在乎的人如何欺辱她,她都能咬着牙挺过来。可她发现伤她最深的并非是别有用心的恶人,而是她视作亲人的太子……
他的种种行为她不理解。冷漠便罢,不闻不问便罢,不相信她便罢,可他为何要这般逼迫自己为难自己……父皇是这样,太子也是这样。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她跑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苑子里,站在湖上的木栈道上。再是无法忍耐,放声大哭起来。
“呐。擦擦脸吧,公主的妆已是花了。”有人递上来一块帕子。燕亭转头一看,便是迎上了孔雀王凤阳温柔的眼神。
他竟是尾随自己到了这里。
燕亭赶紧收住了哭声,道了声不用了,便抬手用袖子轻拭脸上的泪痕。
“噗嗤。”孔雀王笑出声来,不等燕亭同意,便拿着帕子触上了她的面颊。“你这么一乱擦,胭脂都飞到下颚了。”
燕亭稍稍往后一退,避开凤阳的手,说:“这就无需孔雀王操心了。”
她在栈道上坐了下来,双脚垂于湖面。目光放空,道:“宴席尚未结束,孔雀王还是回去吧。让我自己静一下。”
“尚贵妃的寿诞有宾客数千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席间无非是礼尚往来,觥筹交错,说些场面话,也是无趣的很。我就不回去了。”凤阳也学着燕亭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壶,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有时候,若是想脱离凡尘苦痛,大醉一场乃是最好得办法。”
燕亭双目微红,取过酒壶,对着壶嘴猛吸一通。咕嘟几声半壶酒便落了肚。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些难受,咳嗽几声,泪珠迸溅。
折腾了一番身体上不舒服了,但心情的确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