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究竟可以有多痛?
我觉得我的心的位置都空了,或者说是破了一个大洞。我承认我将我自己的真实情感藏得很深。但我是真的担心他,我在看到那些个或深或浅的伤痕还有那三记枪伤时,我的心是真的很疼。
为什么要说我假装,虽然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假装,但单独面对他时,我没有,因为我觉得他能轻易看穿我。却原来装的太久了,就没有人再会相信了,也包括他在内。
“如果我说,我看到这些是真的心疼,你会相信么?”我眼巴巴地看着少爷的双眼,希望不要再从那里面看到鄙夷,可是我失望了。在我说完这句之后,少爷眼中黑色的火光更盛。
“在你说了这些之后,让我怎么还能相信你?”
少爷扔下我,重新走到床那里,拿起了我的日记本,重新走回来,翻了几页,把那页递到我眼前。“念出来!”
这日记之所以三年还只有一个本子,是因为我只有在特别想要记下心事时才会动笔写,更像是随笔,而非日记。我看到了少爷翻到的那一页,是写李昂在台上与我共弹月光曲之后,我回家写下的。
我紧咬嘴唇,声音有如蚊子叫:“今天,我没想到傅权伟会来救我。看来我以前对他都是误会了。他不是一个坏人。对我还算可以,更别说这次为了我而上台。我想,我要对他好一点了。最最开心的是李昂回来了。再次听到他喊出‘苏苏’,我觉得天空都亮了。仿佛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共同演奏他最爱的曲子《月光曲》。我还没有告诉他,我是因为他才会拼命想要学会弹奏这首曲子的。好喜欢他的从天而降,他就像是我的守护天使……”
“李昂是守护天使,还想着对姓傅的好一点。我呢?我离开,你有没有想我。这个本子,你三年时间断断续续写的除了他就是他,我呢?他们只帮了你这么一点,你就记的这么牢,我呢?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黄毛丫头!呵呵,我错了,你没有忘恩呢。让我找找,在这儿呢!”少爷又往后翻了几页,“念出来,大声念。”
我的泪再次汹涌:“我错了,即使阳光如李昂,将来也不会要一个不再清白的女孩子。可是我终还是要将自己交给少爷的,这是我必须要报的恩,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他在说完之后又不停地对我说着抱歉的话,但我知道其实那就是他的心里话。他是那么阳光,是我童年时光里的唯一阳光,我又怎么能配的上呢?我又怎么可以自私地只想到自己呢?让他远离我吧,只有让他远离了。我才不会再去奢望!”
“他是你童年的唯一阳光。呵呵,苏雪若。原来,我把你从你那个变态养父手里救下来是错误的,待在我身边才会让你觉得黑暗。所以李昂才成为了你唯一的阳光。呵呵,我真是太可笑了!”
“不是的,不是这个意思的!”我慌了,我看到了少爷眼中的神情,那是在我决定放弃李昂时的神情。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可以选择放弃李昂,但如果少爷选择不要我了,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不是么?虽说我去国外学了几年,但我的中文水平可没有退化。这白纸黑字的写的这么清楚,我难道看错了,理解错了?苏雪若,你就这么喜欢李昂么?”
“不是的,不是的!”我拼命摇着头,想要解释,可是我写的东西就在那里,我要如何自圆其说。
“不用惊谎,我该从你这里讨回来的,我会慢慢讨回来的。你放心,等到哪天我玩腻了,会放你离开的,到时你爱找谁去找谁去。我是不会为了你这么个没心肝的,而破坏我和李昂这么多年感情的,因为不值的,更因为你不配!”
无情的说完这些之后,少爷将手中拿着的本子扔在了我的床上,甩开了我的手,然后取过搭在他原先那张床的床栏上的一件黑色外套,看了不再看我一眼,就走出了房门。房门在他走出之后,被重重的甩上。
我站在那里,知道一切都完了。
过了不知多久,有人推开了房门,是家中的管家。而他的身后是两个在家中帮佣的女人。
“苏雪若,把你的东西收一下,你要换房间了。”
我的东西?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少爷给我的,哪里有我的东西?
看见我在那里站着发愣,管家身后的两个女人,越过管家,打开了我的衣柜,拿了三件最普通的衣服,又从抽屉里拿了几件换洗的内衣裤,就拉着我往外面走。我不哭也不闹。由着她们拉着我。离开了这个我住了十一年的房间。
我被安排住进了地下室,很小的一间,不过还是因为我的特殊身份,这个小小的还没有原来我所住的房间的浴室大的屋子归我一个使用。狭小的空间,只有一张单人的木板床,还有一个小小的柜子,和一张书桌。书桌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能看到外面的窗户。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大门,但更多的是地面,和在大门口进出的人们的脚。
不一会儿,又有人走了进来,我知道她,她是专管厨房的周妈。
“雪小姐,少爷生你的气了而已。这间屋子里的谁不知道,你是少爷的心头肉,等少爷气消了,也就让你回去了。给,这个是你的吧!”
我看到了周妈手上的本子:“扔了吧,或是烧了,都随你吧。我现在的情况,都是我自作自受,怪不了别人的。”
“别,别烧啊,这本子怪好看的,应该很贵吧!别因为一时之气,就毁了。等后悔就晚了。”
我接了过来随手放在床上,知道善良的周妈是不会拿去扔的。我又拿起了放在床上的女佣制服。
“周妈,既然是派你过来,想必是将我派给你干活了。你交待我需要做的事情吧!”
“这……这……”
“没关系的,你就直接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