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难掩地激动。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喊出声惊动门外的人,便把自己埋进了被褥里。
“抱歉,我失态了。”好一会她才恢复过来。
“山神自我出生便已经存在,一开始山民们对他充满了敬畏,此时恐怕只剩下了害怕。”讲到山神刘乐真眼中有惧意,她双手紧握,“卫公子想必已经知道山神娶妻的原委。”
喻衍点头。
“那卫公子可知道这些被退回来的女孩子都遭遇了什么?”
刘乐真说着像是快要窒息了,她眼中盈着泪水,捂着胸口才没有痛哭出声,“被送去的人中有与我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相识十几年,但只一个月未见她就面目全非,再见时我已经不敢再认她了。”
不论小二哥还是李笙,他们都对那些姑娘们到底遭遇了什么闭口不谈,但他们越是这样喻衍越是好奇,“怎么个面目全非?”喻衍心道难道是毁容,可姑娘家虽爱护容貌,但也不至于会恐惧到这种地步。
“全都……”刘乐真咬着牙,“全都变得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刘乐真显然不愿意描述到底如何面容可怖,非人非物,“卫公子可以到镇外三里的土屯子去看看,十九个被退回来的新娘全都被养在了那里,公子看过就会明白了。”
与曾被送去的姑娘见一面当然是好的,她们说不定是见过山神的,从她们口中或许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谢谢。”喻衍拱手,“刘小姐,在下现在还不能带你出去,而且希望你能把我来过这件事保密。”他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绣花的香包,“这个保人平安的香包刘小姐带在身边,可以保你平安。刘小姐放心,在下一定不会让你和那些姑娘一样。”喻衍的声音虽不大,但掷地有声,听在耳中格外可信。
刘乐真拿起香包,攥在手心,“谢谢卫公子,你愿意帮我已经感激不尽,但公子也要量力而为,不要为了乐真的事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喻衍想与她多说些,但褚黎已经在屋顶发出了信号,那个人被引开的人已经快回来了。
“时间来不及了,在下得罪了。”喻衍又把刘乐真绑了起来,塞住她的嘴,走前拱手道,“我一定会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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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乐真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下来。她以为自己不得不屈服于父亲,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帮她,在绝境之时给了她希望。
当得知自己被选与山神结亲时,她充满了绝望,她感到恐惧,感到不甘心,但凭借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反抗。在喻公庙前她曾向喻公许愿,只要喻公能保佑她逃过这一次,她便一世不嫁,全心侍奉喻公。
现在有人愿意帮她,难道喻公听到她的心愿了吗?
她攥紧手中的香包,“谢谢。”如真的果可以渡过这一劫,那么她便信守诺言,一生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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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客栈,褚黎放着自己的房间不进,先一步挤进了喻衍的房间。
喻衍扯下面巾,首先就是赶客,“你回自己房间,我要休息了。”
“原来你和刘乐真真的不是相好的。”他没由来地说了一句,而后再次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喻衍,“你不是想阻挠刘乐真的婚事,你是想查山神的事情。”
“你偷听我们讲话。”他和刘乐真讲话的声音很小,他在屋顶竟然都听到了,这小子不但武功好,内力也不弱。
“你没说不让听。”褚黎一本正经,说的理直气壮。
喻衍不愿意和他争论,要是争论起来又不知要争论到什么时候,干脆不理他的好。他自顾自地脱下夜行衣,躺在床上便睡。
半个时辰后,褚黎竟然还不走,他就站在喻衍床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喻衍的后背,渗的人发慌。
“你到底想干什么?”喻衍忍无可忍,怒而坐起。
“今晚不去山镇外三里的土屯子吗?”
“明晚再去。”
“哦。”褚黎看他的目光这才稍稍柔和了点。
“就这事?”喻衍的脾气都被他弄的暴躁了。
“是。”
喻衍嘴角抽搐,拳头攥的嘎吱嘎吱响,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以后有事直接说,别跟鬼似的盯着我。”上次也是,发现他易容后也是一声不响地跟着,直到跟到他发脾气。
“嗯。”答应的倒是快,可还是不走。
“出去,我要睡觉。”那就说的再直白点。
“我不发声,不会打扰你睡觉。”
“你在这里就已经打扰我睡觉了。”喻衍十分怀疑这个小子不是褚隼的种,褚隼那样奸猾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榆木疙瘩脑袋的儿子,他意思这么明显了还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