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琼染感受着凌琼柯此刻的灵力,若有所思。她是在听到了爷爷的死讯之后,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因此达到了准地阶,而且灵力中也是没有一丝生机。
看着凌琼柯和老者的战斗,陈琼染恍然中感觉到,是时候了!进阶地阶!她咬紧了牙关,竟然临阵突破起来。
“哦?竟有人这么大胆?胆敢在战斗时突破。”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人戏谑的声音。是凌琼寒,陈琼染心中一动,飞快地后退。
“哈哈哈!你怎么跑得过!”凌琼寒的手如同刘长老一般,突兀地伸长。
突破完成了!陈琼染心中一喜,然而,在下一瞬间,凌琼寒的手直直地刺进了陈琼染的灵门!少女刚刚凝聚起来的灵力瞬间消散出去,再不见踪影。
陈琼染睁大着眼睛,似乎是有些难以理解眼前的这一幕,她的神情还沉浸在前一刻的狂喜,生机却不断地消逝。
明明还是那么年轻的一条生命,明明还有那么光明的未来在等着她,明明……
陈琼染成了这场战斗中第一个确定死去的人。
凌琼寒舔了舔嘴唇,突然长大了嘴巴,将陈琼染的尸身整个吞吃入腹。这之后,他的气息仿佛又加强了几分。
“真是美味啊,多么纯净的木系灵气。”凌琼寒大笑一声,再次冲进战场。
通天塔的顶端,风墨涯依旧那么站着。
“这批心魔还是死性不改。”风墨涯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他看着外头发生的惨烈战斗,却没有一丝帮忙的意思。
明明这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风墨涯的目光投放在凌琼柯的身上,“倒还是这样倔强……”别人不知道凌琼柯为什么突然之前变得如此强大,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凌琼柯强行使用了一种秘法,逆转了全身的经脉,硬生生将生之道变成了死之道。她几乎是透支了未来所有的生命来进行这场战斗。在短暂的15分钟内,她能够拥有地阶顶尖的战斗力。
成果是强大的,但是代价更是惨重的。为了这15分钟,凌琼柯全身的经脉尽毁,从今以后,她再也无法进行修行,她将真真正正成为一个废人……
风墨涯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自己本该恨这个女子的。轮回台上,自己亲眼看见她将小莫推入凡间,从此难成仙道。
比起其他,当时的自己更多的却是难以置信,他能够承担任何的背叛,只是,不能是她。小莫对他来说,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婢女。自己当时不过是想要一个解释。
“我没有错。”
自己询问时,女子昂起头,如此回答。随之却决绝地跳下轮回台,竟没有任何的解释。随后自己在他人口中听得消息,凌琼柯竟是偷偷前去见了那被封印的魔尊,只是被小莫看见,才迫不及待地杀人灭口。偏偏这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那人讲的一板一眼,也不由得不信。
小莫并不重要,风墨涯不能忍受的是背叛。仙魔两界世代为敌,凌琼柯偷偷跑去见魔尊到底有何用意?
然而,即便如此,得知凌琼柯已经轮回转世之后,风墨涯推算出了位置,却不由自主地在第一时间赶来。这份迫切的心情,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
或许是前世的凌琼柯已经陪伴了他太久太久,一旦失去,心中就仿佛少了一个缺口,再难补回。自己是如此急切地想要见她,才会第一时间赶到苍茫大陆,有意无意地守护着她。
只是……这个人,她竟是完全忘了自己。想起见面时,凌琼柯满满的恭敬,和藏在眼底的那一丝惊惧,风墨涯心中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她眼里,自己已成了完全的陌生人。这一瞬间,一向冷漠的风墨涯竟觉得有些悲哀。
眼下,看着凌琼柯强忍着痛苦,拼命战斗的情景,风墨涯的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有在魔界征战时,两人彼此信任,相互依靠的场景;也有在仙界大乱时,她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说相信自己的场景。
这一切的一切,慢慢凝固在记忆里,变成此刻正浴血奋战着的少女。风墨涯轻叹了一口气,这分明还是前世的那个人啊,一样的外表冰冷,内心却极度珍惜感情;一样的倔强,也一样地不肯认输。
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了手指,风墨涯几乎想冲出去,打退那群魔界的小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
凌琼柯,一世的生命对你我来说都不过虚妄,若是你死在此地,重入轮回,下一世的你,你会是否重新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