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姬被这股莫名的力量所救自然投过来目光,赤目望见弓月之时立即就是一缩,在她身后,三头蛇紧追而上,个个张着血盆大口,毒牙上挂着黏稠的毒液,已然将紫姬视作目标猎物。
以弓月的修为,纵然这半年来长进不少,可是这般情急之下出手相救紫姬的灵识,着实耗费她不少体力,紫姬的修为并不比她低,而且又幻化为这般巨大的蟒蛇,再加上还有强大的气流在吸着她的蛇身,弓月其实这猛然间的一伸一勾,只是冲势大,后劲却是撑不住了。
眼看着三头蛇就要咬到紫姬,弓月一个禀气,想到自己出门前将梵司的那把可以斩断仙识的匕首来,一手继续撑着力勾着紫姬,另一手迅速探向腰际,却是一愣。
待她触到异物抽出来之时,双目低头一望,震了个头晕眼花。
她明明出门前是拿着匕首出来的,怎的带出来的竟是梵司的那个帕子?!
而再一抬眼,腥臭之气已经近在咫尺,紫姬被她勾了过来,那三头蛇也马上就要扑到她头上了,她甚至已经完全可以看得见那三头蛇血红的喉咙……
……
“……栾之,现在我们都在梵妖七界,我们是来找你商议一二的,你要是还端着在九重天上的态度来,你也忒放不下你那三尊的架子了,还是因为叛烙在,你便觉得在后辈面前就得有个帝尊的样子?叛烙在你一清宫也没少吃苦头,有什么新帐旧帐,现在也不是清算的时候……”
叛烙听着,一脑门子黑线,心想人家栾之这个样子还指不定是跟你别劲还是跟我别劲,您老人家要面子可以理解,可也用不着拿我推上去当挡箭牌。
他斜睨着迟霖,嘴角抽搐,迟霖面色立冷,缓缓的斜眼回看他。
四目一对,叛烙目光立即一缩,头也低了下去。
“就是就是,帝尊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我当初也不是从一清宫逃出来的,实在是情况紧急,当时红索和水凤两个人拉着手的欺负弓月,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结果才护得弓月周全,远尘山就罩了个大结界下来,我想去追水凤和红索来替弓月讨个公道,结果不小心掉入这梵之妖界来,点背是背了些,终究也不是刻意做错事,现在您老人家亲自也过来善后了,咱们坐下来抓紧时间商量一二才好,弓月现在可还顶着别人的脸呢……”
没有回应不说,栾之抚着额,眉心皱的却是越发的厉害。
迟霖看着他,心下觉得好生不对劲。
一是因为他从来不曾见过栾之有过这种表情。
回想与栾之认识到现在,从没见栾之有过这样发愁的时候,似乎非常非常着急。
二是因为他进门到现在,说了这么多话,以栾之的性子,纵然独立独行有他自己的行事风格,可也绝对不可能撑到现在连个回应都没有。
就像——完全看不见自己和栾之似的。
怎么回事……
“简直是不可理喻!”
就在迟霖正揣测难得结果之时,栾之噌的站起,双目竟是透着暗灰之色,他心头一闪暗道不好,栾之却已是双目一眯,一个摒息凝气,嗖的一下一道白光一闪。
人没了。
叛烙震惊死了,瞠目结舌的看向迟霖:“他……他……他……”
迟霖拍案而起,双目轻眯:“好个栾之,竟然抽出神识在这里应付,真身根本就不在此处!我说这家伙怎的白天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敢情儿压根就不是正主!”
迟霖说罢就要往外冲,叛烙忙追上:“你去哪?你要去哪?”
“……”迟霖脚步一滞,一愣。
混蛋,去哪追?!
“回书院!”末了,迟霖厉声喝道。
而与此同时,弓月那边正捏着个帕子发傻,看着那三头蛇和紫姬被她给一道召了过来,一样的条件反射,赶紧先将紫姬给甩到一旁去,紫姬飞出去之后,她顿觉眼前一片黑暗,身周微寒的空气立即变得温热腥潮。
她觉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摸到毒牙了。
完了完了……
死了死了……
想我堂堂九重天玄苍未来之主弓月,原型本就是死,掐算来也算是六界蛇首了,今日难道还要交待在一条三头蛇的口中命丧在这蛇腹之中不成……
完了完了……
真是丢人丢死了……
这事将来早晚也要传出去,早晚也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到时候自己死了便也罢了,这可让父亲母亲的脸往哪里放!
就在弓月想着这些那些身后之事的同时,突然膝头一痛,立即膝盖一弯脚底一滑,眼看着那毒牙就要磕到她的天灵盖上,却是因为她这突然一矮而咬了个空,而弓月瞬间感觉左手一空,这半弯身的一瞬,眼风一扫,就见帕子突然飞了出去,原地一转竟是变出个人来!
仙衣飘飘一身清淡,在这月色下就像是月光哺育,又更像是这月光所幻化,一身仙气不沾凡尘,不是梵司又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