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未落,紫姬的笑突然收了起来,声音极其阴冷的说道:“你本人不来,便就是找个假冒的来顶替也是不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一方面还要端着自己清高的架子,来显示你有多不屑于我,另一方面还要派个心腹过去打探实情,顺便还想试探试探栾之帝尊对你是不是多少有那么一丝丝情份,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是怎么想的……”
弓月听了这话简直觉得紫姬何止是无理取闹,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道:“有一点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些不屑于你,至于其它的,你还真是想的有些多,话说回来,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求仁得仁,你要的都得到了,你跑到我玄苍来干什么?莫不是你还做了些其他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在大婚当日戳穿了不成?那可真是天意了……”
紫姬的眼中隐现一丝恨意,就在弓月已经蓄了势随时准备招架她的盛怒之时,紫姬却是长袖一舞,转身踏上祥云,大哼了一声以示威,竟就这么走了。
弓月怔忡,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神经病啊,明明赶着时辰拜堂成亲的人,穿成这副模样过来是干什么?向我示威她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就想让我羡慕嫉妒恨不成?”弓月无奈的摇头自言自语:“本来还真是觉得心里有些不是个滋味,现在被她这一打扰,反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回到寝殿又补了个觉,这一觉睡的倒真是踏实了,却是迷迷糊糊中被一阵逼人的煞气给激醒,她睁开眼睛,噌的一下一股心头血直冲脑门,被眼前的景象给刺激的直接清醒过来。
栾之就在她的面前。
让她诧异的是今天可是栾之的大好日子,这人好歹也是个新郎官,居然还是一身白衣。
让她心头血直冲脑门的是栾之这洁白清亮的衣衫上那些斑斑血渍,还有他提着的长剑。
天哪。
弓月心神大震,想着莫不是紫姬真的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见不得人的事。这大婚之日成了祭日,新郎手刃新娘?
这念头才起,还没来得起觉得自己这想法荒谬,一道寒风乍起。肩头一沉。
栾之手中的长剑噌的一下便就搭在了她的肩头,剑锋的寒意直袭她的脖颈。
“栾之,你做新郎官喝酒喝的多了,莫不是醉了?”
她自然知道这话简直就是废话。
栾之面色不改,冷的能结出霜来:“跟我去凌霄殿。”
弓月眉一皱:“帝尊这样押我去凌霄殿干什么?我从仙学府回来之后便就一直在玄苍。足不出户,便就是今天你与紫姬的大好日子,我也没出过玄苍半步,难不成我人在玄苍睡个午觉,也能触犯天条?还是说,不去参加帝尊大人的婚宴,就等同于死罪?”
栾之目光如灰,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跟我去凌霄殿,我作为三尊之一虽然可以立即将你斩于剑下。但我好歹也会顾忌你玄苍的体面,你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凌霄殿……”
弓月怔了怔,目光落在他衣衫的血渍上,后而道:“你这一身血的过来,想必是你的新娘子受了不小的伤,看你这副模样,也认定此事与我脱离不了干系?”
小赤蛇今天是在一清宫顶着她的面容去赴宴的,她心里再是坚信小赤蛇不会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来,却也知道栾之既然能提剑找到她的门上来,还做出这样冲动之事。必然是让栾之当场抓了个现行。
无论事情到底是不是与小赤蛇有关,小赤蛇只怕此时都已经被扣下了。
而无论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栾之也一定坚信不疑就是她所为了。
他人挖空了心思的算计,不是她口头上说自己足不出户就可以解释的清的。
这件事。就算不是自己亲自所做,小赤蛇也不会有好下场。
半晌,她起身,肩上的剑也跟着上升。
她道:“帝尊寻到我的门上来,用不着这个架势,以我的区区修为。又哪里能在帝尊你的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这东西,收了吧。”
栾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长剑收了起,退到了门外去:“我给你时间收拾规整。”
他这般镇定自若,一副逃不出他五指山的模样,引得弓月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栾之在门外回过头来。
“随便笑一笑。”她说罢,走到门外去,与栾之隔着丈远的距离。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弓月摊了摊手:“我说过了,是你不信。”她面容始终含笑,道:“也罢……”
手在空中划弧的时候,白光神识大现,银光大盛之间,球型结界已经将她的身体全部包围,大抵是栾之知晓她再是设结界也不可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是以整个过程完全没有拦着她,只是皱着眉不解的哼声:“我既然要押你去凌霄殿,自然就不会私下里处置,你用不着这样防范。”
弓月淡淡的笑着:“帝尊刚刚问我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栾之莞尔。
她继续淡笑,随后指尖翻花,银白的如发丝一般的光亮自她指尖而起,心口出。
记忆一点一点被抽离出体外的感觉,和她想象的并不一样,无痛无苦,就感觉有些温温的东西被凉凉的带出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