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真向着马超最不愿意的方向发展,当看到国县内重兵把守的数百座巨型粮仓后,二人心中震惊无以复加,粮草储备规模远远超出马超所想!近百万石粮食,别说供养十数万兵马,就算卖掉换成五铢钱,也能堆成一座小山!久久无语,马超默然转身,当日离开国县。豹子看到马超脸色沉重,想说几句话缓解,却最终没能找到合适的话题。事实上,豹子在看到那些装满粮食的仓房后,对于抵抗高勇的信心不自觉地弱了许多。兵精粮足四个字,恰当的概括了高勇的优势。而西凉呢?贫瘠的土地,无序的吏治,满打满算凑出来十来万兵卒,而且大部分装备低劣,即便其中精锐四五万也较高勇手下兵马差出许多。豹子甩甩头,将难以取胜的想法丢弃。因为他相信马超,相信他能带给西凉胜利,哪怕敌人是强大无比的高勇!
高顺在长安停留两日,便带领一众将领到陈仓、雍县一带作战前准备去了。高勇原本打算一起前去,却被众人拦阻下来,特别是高顺,无论如何不准高勇轻赴前线。于是,高勇只得与贾诩留守长安。在等待第1龙骑军和改编后的两个独立机步师这段时间内,除了处理日常公务听取各方汇报外,高勇特别抽出时间,由沮鹄作解说员,仔细视察了改制之后近卫机步师的磨合情况。
长安西十五里外,丰水、渭水交汇处的一片密林中,隐隐传出隆隆鼓响、呐喊厮杀。此地便是收复长安后督军府选定的军营,南北八里、东西六里,正好将两河之间的地域包裹在内。外围清一色红砖修筑城墙,高两丈,宽一丈五。陆上只有东侧一条道路通入,其余地域全部布置上各种陷阱、杀伤器械;此外还有一条搭建于丰水河上的简易吊桥可通军营。除这两条路线外,若想靠近军营。就只能选择冒矢石泅渡或者趟过危机四伏的林地原野。城墙上箭塔、角楼还有防守利器炮弩、霹雳车一应俱全,若有不长眼睛之人选择强攻,那等待他的将会是炼狱般的款待。出示通行证,还要辅以令牌,方能进入层层把守的军营重地。
此兵营与蓝田谷内地大营成犄角之势拱卫长安。两营与长安之间修建有直道。但有危险警报,骑兵片刻即到。
“主公,此营傍水而建,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还可将方圆十数里内一览无余。但有风吹草动,骑兵瞬息即到。”沮鹄兴奋着详细介绍。
马背上。仰望高耸城门。高勇微微点头:“不错,攻守兼备,选此地建造军营之人颇有眼光啊。咦?营内可是近卫机步师在行操练?”
沮鹄道:“正是,有了神机营的攻城利器和健锐营的神出鬼没,机步师也要捉摸出适合自身使用的攻城战术。从声音判断,里面正在演练步、器协同作战呢。”
贾诩侧耳倾听,眯起眼睛问道:“磨合小半个月,效果如何?”
沮鹄回道:“颇有成效。标准炮弩箭已能大体覆盖进攻步卒身前十丈距离;增程炮弩箭要适当扩大。在十八丈左右。”
听着沮鹄讲解,一行人进入营内。放眼望去。靠近南侧城墙的房屋是马厩,由此向北一排排营房笔直延伸,其间林荫小路相隔,巡逻兵士穿梭其间,颇有一股严谨肃杀地气氛。校场上尘土飞扬,训练用弩箭、炮弩箭不停地飞上半空,构成一座黑色桥梁。
高勇快步登上阅兵台,眼前豁然开阔,军营全貌尽收眼底。“好一座气势磅礴的军营!”贾诩大赞一声。向场中望去,近卫机步师正在演练野战中的步、器协同。三个机步团、两个弓弩团交错列阵,其后十丈,神机营兵士正在搬运炮弩箭,炮弩手绞弦上箭,士官长紧盯引导员令旗,做出校准射击。每五辆炮弩车设一名引导员组成一个射击单元,由此,神机营共有十个射击单元。
顺着炮弩箭攻击方向望去,可见列阵前进的步卒阵中,除黑鹰军旗外,还有另外几面稍小地黑红相间镶白边的旗帜。说来也怪,这几面旗帜并非设定专人守护,而是由所连队地连尉负责,战时固定背后,即可以让全连凝聚随旗进退,也可以作为炮弩兵地射击标元,由引导员据以判定距离,计算出射击诸元,保证炮弩箭始终能够准确落在连队前方。当然,这只是一种方法,尚在实验之中。还有一种是布置到营一级,具体效果仍需实战检验。
看到全师进退有据配合默契,随鼓号声变换各种阵型,炮弩箭也在第一时间调整方位,发挥最大功效,高勇面露欣喜,点头赞叹:“不错,只看目前演练效果,于野战中必能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打击!”贾诩同样兴奋得直搓手,虽说将炮弩车配置师一级早有人提及,但是限于学识,大部分将领仍不置可否。毕竟机步师的战斗力已经足够强悍,再强一点也没有多大效用,反而徒耗钱粮。对此,贾诩也曾抱着观望的态度。不过,自今天起,他已经坚定的站在力主此事的高勇一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可又有谁能知道高勇掌握的知识都是来自于无数次地实践中呢?也许贾诩看到地是眼前情景,可高勇的眼中却已换成了步、炮协同作战,有朝一日炮弩车换成野战炮后,有着坚实基础地机步师不但可以迅速适应新兵器,还能进一步提高威力,让这种全新战术成为主宰战争胜负的王牌,让火炮成为真正的战争之神!想象一下步兵引导炮兵摧毁敌人的要塞碉堡的壮观场面怎不让人热血沸腾?
“主公?主公?”见高勇神情略有恍惚,沮鹄试探着问道。
“哦,走神了!哈哈!一想到敌人将要面对这样一支攻必克、战必胜,新奇战术频出的部队,我就忍不住要遐想一番啊!”
“这还只是一个神机营,若算上骁骑营、旗卫营以及分散各团的斥候连,仅一个机步师的骑兵就达一千五,完全可以成为一支强悍的突击力量!”沮鹄也开始遐想起来。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没了斥候,机步师就将变成盲人了。呵呵!此法不可取,不可取!实际上,单单师部直属的一千骑兵就已经足够敌人头痛的了!”
六月十五日傍晚,长安城东地朦胧黄昏中,一条黑线悄然出现在通往新丰的官道之上。城东三里的岔路口。高勇、贾诩驻足而立。欣赏着最后一支参与西征的部队到来。一个骑兵军、两个机步师,合计五万余兵马,几乎将四十余里的官道全部占据。午后,新丰城便已开始戒严。途经客商、车马需在城内等候,直至次日方可继续通行。幽、冀商贾对此熟悉。丝毫不觉有异。反而一个个神情兴奋,聚集在酒肆内畅谈阔论。本地人却大惊失色,常年战乱已经在他们地心底烙下阴影,但有风吹草动便胆战心惊。更何况年后此种情形已经历过三四次,可哪一次也不及此次时间长。
大军绕城而过,城墙上守军纷纷敬礼并预祝友军旗开得胜。华雄心情大好,命令部队以号声做答。于是,连绵不绝地号声响彻天空。幽、冀人无不欢呼雀跃。本地人却目瞪口呆。不过。随时间推移,本地人的归属感也将迸发出来。且丝毫不逊于外地人。
眺望整齐的行军队列,高勇忍不住笑道:“华雄也算是多次衣锦还乡啊,倒退十年,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会有今日情景。”
“不只是他,连诩也不曾料想。事过境迁,可民风依旧。整整十年,诩未曾返乡,不知家乡变化几何?”贾诩感叹道,“世人常说故土难离,的确,没有大变故,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呢?”
高勇看一眼贾诩,许诺道:“此次平定西凉后,特批你两个月长假,好好浏览家乡美景。不过,回来后要提交一份文案,详细说明整治民生地方式方法。”
话音未落,前方三匹快马疾速奔来,仔细打量,正是刚刚谈论的对象华雄以及郝昭、彭胜两位新锐将领。
“主公,末将率军前来报到!”三人跃下马背齐声道。
“来地还算准时,我刚刚还在与军师商议,若是你们来晚地话,是否取消参与西征的资格!”高勇板起脸来说道。
三人同时一惊,可在看到高勇眼角的笑意后,顿时恍然,主公在开玩笑呢。呵呵笑过,三人各自禀报路途经过,并且在部队经过时,为高勇做详细介绍。路经将士得知心中仰慕的高将军特别在此等候他们的消息后,立时沸腾起来。整齐的马步,笔挺的身躯,嘹亮的军歌,连队、营队依次通过,仿佛举行着盛大阅兵。
“敬礼!”啪一声响,马车上地机步师将士全部站立,向高勇送出最庄严地军礼。无声的军礼在四周嘹亮地歌声中愈发庄严肃穆,而此时正巧夕阳余晖洒下,为所有将士披上一层金色外衣,好似神兵天降威武不凡。许多军兵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留下热泪,但更多将士则用坚毅的眼神向众人敬仰的高勇致意。
看到全军将士忠诚的目光,高勇心情亦随之激动,举起右手回礼,“将士们辛苦了!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国之栋梁!”
“奋勇杀敌,保家卫国!必胜!必胜!”
此情此景,高勇心中猛然一动:阅兵式!对,待西征胜利后要举行一次最盛大的阅兵式,让全天下人都看一看何为百战雄狮,何为战无不胜!
宣誓声此起彼伏,仿佛竭力一般,尽管部队依次通过,可忠贞的誓言却始终留在高勇周围!此乃军心,此乃军魂!骑兵、机步兵之后,还有马匹拉动的炮弩车,以及一辆辆满载箱装炮弩箭的辎重车。说来也巧,虽然高勇不曾提起,但是于禁却在这些最新式炮弩车上蒙了一层厚布,说是防止雨水侵蚀钢条。如此一来,炮弩车威势更盛,到似有几分后世热兵器的感觉了。
大军绕行长安直接开赴池阳驻扎,所有师级以上将领全部跟随高勇返回长安,既然大战的日子临近,作战部也将敲定最后的作战计划。是日,长安以东巡视的高顺也带领西部前线将领返回长安。将官们心里清楚,此番聚集一处恐怕是战前最后一次,西征战役就要开始了!
颖川郡,袁绍府邸。虽说丧家犬般败退此地后袁绍一直小心谨慎,可限于实力,不得不采取守势,利用周围势力之间的敌对关系谋求立足。尽管袁绍瞧不起吕布、看不上袁术、恼恨着张济,但为了生存只能忍气吞声,把持着仅余的两万来人死守一隅以待来日翻身。可是,前几日的风吹草动后,手下一群谋士激烈争论了三天也未曾拿出一策。袁绍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没有了势力支撑,他什么也不是。更何况如今的颖川郡本地豪族早已逃的逃、迁的迁,反而是随自己来的冀州豪族占了大半。由此带来一系列矛盾搅得人头疼,袁绍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由此,颖川郡内人心惶惶,许多土生土长的百姓迁徙进入河南尹。
然而,这些在袁绍看来都不是问题。但是今日的他却抑郁至极,为何?只因张济、吕布同时拒绝了自己的善意,而袁术因为战败失利痛骂了自己派出去的特使。这些如果尚不算什么的话,那今日新郑传回的消息则真真正正让袁绍感到了灭亡的危机!
“新郑细作发现高贼正在暗中调兵,至少一万步卒开入新郑东侧谷内,你们说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