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过。”白衣人略带忧伤的目光,扫过漠然玩着树叶的宇文陌弦,“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全部的秘密,换得他,走到这个天地中来。”
……
白衣人自行离去,言之要去给祁峥医治,宁馥则慢慢走到院内的阳光下,闭起眼感觉冬日阳光温暖的洒在脸上,姿态平静而心乱如麻。
一直以为隐隐的猜测在今日得到证实,却毫无大石放下的轻松之感,反而更添了一份沉重——世上没有凭空掉落的好运,所有事的发生都必然有其因果。
但看样子,这白衣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现在就给她一个答案了。
压下心底的不安,宁馥再次回到按察使衙门,重新去看那几具尸体,这批人与参与祠堂之乱的那些细作有联系,也就等于与祁峥有直接的关系,而这些人在韩云消雾散大军出去之后试图再次出手,却被最近风起云动的东吴官府逼得半途罢手,但是为什么不向其他地方跑,而是自投死路与自断前程无二般的向东吴腹地云城,倒有些令人不解。
祁峥这是……
走投无路了?
这明摆着是临死也要拉上垫背誓报此仇的架势啊……
可是皇帝并没有下令要将他处死,只要一日不下令,时间拖得越久,皇帝下死令的可能性就会越低,他完全没有必要越狱啊,对于他们这些皇子王爷来说,只要能活下来,就算将来翻盘无望,但是报仇的机会却是多的是,来日方长这个道理,他们不可能不明白,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狼狈的跑来东吴亲自找她算账。
可祁峥怎么可能会走投无路?
“前不久审问的一批陈家子弟,牵涉到强占土地之事,”段海山在她身后道:“有些案卷,太傅大人在走之前扣了下来,指示让宁大人看看,你看……”
韩尘扣下的案卷?必然有问题,宁馥点点头,段海山进了放绝密书卷的书房,将那些案卷翻了翻,神色渐渐凝重。
宁馥挑眉:“和京师有关?”
“靖王这个案子,最早前牵出的那两名涉案官员,早前在狱中将罪责全部揽在己身之事,宁大人应该还记得吧?但是这件事还有后续,一直压着未发,那二人画完押之后并未过多久,便齐齐于狱中服毒自尽,是以,这认罪之事在太傅大人离京之前便强压下来,多方施加压力的情况下,皇上也不得不同意将此事重新审理,那二人的口供作不得数,交由太傅大人重新查审,这个消息对靖王来说,无异于再无任何生机。”段海山道:“但是靖王逃狱只怕未必就是因为毫无生机……”
果然。
惊讶的同时,宁馥也很感慨。
不过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韩尘走之前对于那两位官员在狱中死去之事只字未提,他是不想让她被牵扯进来吗?
即使不去查,她也知道这二位官员的死绝非什么偶然,也定然不可能是靖王一系的人干的,祁蘅在某些方面与靖王的利益是一条线上的,他更不可能这么做,眼下皇帝把这件案子彻底交给韩尘来重审,他成了最大受益以及握着大权的人,那也就是说——
那两位官员的死,说是与韩尘无关,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