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们进来吧。”王校长也是满脸的蒙圈儿。不过短暂的沉吟之后,他还是示意苗老师去把那几个人请进来。在我们把钩戟藏到衣柜里那个金属吊篮里后,苗老师就带着两个穿着文物署制服的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有点儿秃顶。胖子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鹤发童年的清瘦老者。只不过这位老者的样子非常的不讨喜。脑袋微微扬着好像用鼻孔在看人似的。“二位好,我是冀北大学的校长王春生,请问两位怎么称呼啊?”“好说好说,我是文物署的办公室主任褚荣全,这位是文物科的科长马金刚。”那胖子褚荣全倒是个场面人,一边笑嘻嘻的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掏出烟盒来给我和王校长散烟。“谢谢,不用了。”我很不客气的拒绝了这胖子的烟,没理解错的话,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找麻烦来的。“一支烟而已嘛,不影响咱们谈事情的。”褚荣全解嘲似的笑笑,把那只眼插回了烟盒里。“我有,只是最近想戒烟了。我们现在有事儿,需要赶时间,二位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着吧。”“好好好,这小兄弟还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爽快人,既然这样的话,咱么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了。王校长,小兄弟,我听人说,你们学校今天把立了百年的孙文先生铜像给推倒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啊?”“褚主任,您这管的就有点宽了吧,那铜像是我们学校建校的时候就立起来的,是我们学校的校产,很多孩子都喜欢在铜像下面背书,说是可以沾一沾孙先生的仙气。但是铜像年久失修,我们学校方面怕危害到学生的安全,就把铜像推倒了准备换个新的,怎么,这还需要向你们文物部门报备吗?唉,说起来也正是幸运,那铜像刚刚放倒就摔成了碎块,这要是砸到了学生什么的,那就真的罪过了。苗老师,去看看工地那边,铜块有没有剩下的,之前说让那些工人们拿走卖钱,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拿走了。”学校的高层,也是官场,王校长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人呢?他们此来的目的很是明确,而王校长则干脆来了个一推二六五,关注点给“定”在了铜像上。“王校长,当着明人何必说暗话?那座铜像是你们学校的校产,到现在为止也不过百年,就这么一个玩意,老夫还没有闲到来上门讨要的地步,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那铜像里面的东西。”那个和褚荣全同来的老头看着虽然傲气,却似乎是个不擅交际的主,都没等褚荣全再说几句,就把脖子一梗,直奔了主题。“马科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铜像就是铜像,里面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呢?也不知道两位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消息从哪儿来的,王校长不用管,反正我老头子知道那铜像是中空的,里面藏着一把钩戟。王校长我希望你明白,埋在地下的宝物都是属于国家的,你们无意中挖掘出来,也应该上交国家才对。这是大义,王校长教书育人,不应该不懂吧。”“哟,马科长这可就上纲上线了啊,就算我们是教书育人的,可是我们也不是哆啦A梦,没有四维空间袋更没有凭空给你变东西出来的本事。什么钩戟不钩戟的,我不认识,更没见过。”王校长同样梗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其实话都说道这里了,人家连“钩戟”都说出来了,这明显是有人给通风报信了。“王校长,你这是跟我耍无赖是吗?我跟你说,私藏文物,那是侵吞国家财产,是要坐牢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署的人来搜查?”“马科长,你这就过分了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说我们有什么东西,让我们交出来?行,你报警吧,让警员来这里搜!”“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听到王校长如此强硬,马金刚顿时拍案而起。“来啊!让我尝尝你的罚酒是什么味儿的!”然而王校长也没有平时面对我时那种好脾气,同样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整个校长室里,充满了火药味。褚荣全见状,连忙起身拦住了马金刚,我也挡在了王校长面前示意他不要冲动。然而王校长却在那俩人看不见的角度对我做了个嘴角上翘的表情。“你拦着我干嘛!?让他报警!让他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造我们学校的谣!”我丢,我突然明白了。王校长这怒脸下面是藏着活儿的。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怕意外怕泄密怕殃及无辜,但是唯独不怕报警。当初是谁给我和王校长牵的线来着?曹子孝啊。整个石嘉市警务系统的老大!报警我们会怕?倒是那个给文物署通风报信的家伙必须揪出来。能知道我们我们挖到了东西的,要么是在场的人,要么就是对这事儿特别关注,一直在注意着并且随时打算给我们捣乱的。米可儿在睡觉的时候被人灌血这事儿我还没忘呢。除了湖心岛下封着的,学校里还另有一些东西需要我们揪出来。“涛哥!涛哥你是不是在这里!?”就在我等着王校长继续加把火,把报信的人套出来的时候,校长室的门被人推开了,朱大常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到我面前才收住脚步,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因为连续的奔跑喘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别着急,朱大常,出什么事儿了?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我……我……我没事,涛哥,宁,宁宁,宁宁她不见了!”我示意苗老师给他倒杯水,朱大常连忙摆手表示不用,然后狠狠的吞了两口口水,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什么?你说张宁不见了!?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见的!?”张宁之前的情况就挺诡异的,本来我还想给她复查一下,结果米可儿出事儿了,我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接下来这一整天全都是事儿,我就把校医院里那几个人给忘了。当时就觉得反正有张若竹坐镇,校医院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儿,没想到还是出了幺蛾子。“本来你走了以后,我就打算等你们学校校门开了,就背着宁宁回去的,可是那位校医说宁宁的脚伤很严重,不能移动,最起码要等她打好夹板,过几个小时让脚踝稍微稳定一下才能离开。我中午就和那个张同学一起到食堂打了点饭,她回宿舍了,我就给宁宁送去,喂她吃了。我昨天一晚上没睡,也挺困的,宁宁就说让我睡一会,等睡醒了再送她回学校,可是我睡醒来以后,就发现宁宁不见了!我在校医院找了好几圈,女厕所都托人进去看了,可是根本就没有啊!”朱大常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然而……我发现在听到张宁的名字时褚荣全和马金刚交流了一下眼神。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