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三天一过,朝堂就迎来了血雨腥风,当萧珂缮把俞公府呈上来的折子一字一字看完,扔给内阁,四人脸上好不精彩。
赵阁老是没想到萧珂缮终于要对赵家下手了,其余三人,两人则是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府邸,剩下的周阁老则是想起女儿回家说的一番话,还好,他不曾沾染过那些事儿。
大殿里鸦雀无声,有些人好奇的探了探头,对折子的内容蠢蠢欲动,萧珂缮冷着脸,眸色阴冷,“朕还不清楚,有人能凌驾律法之上了,一直以科举为主,什么时候有钱的商人,不要命的地痞混混都能做到知府,知州,甚至是巡抚的位子了,如此看来,是不是朕的位子也可以随便换人啊?”
赵阁老清醒过来,迈出一步,双手作揖,还没开口就被萧珂缮堵了回来,“赵阁老,你把折子传下去,好好给大家看看,其中是不是冤枉了谁!”
赵阁老的话梗在了喉间,而大臣们见到折子的内容和名单后,都停顿下来,或许与他们无关,可是和他们的亲戚有关,总之,牵扯的人太多了。
还没回过神来,萧珂缮又说了,“朕喜得皇子公主,还想着大赦天下庆祝一番,众位爱卿倒是给了一份大礼!”
越往下,萧珂缮的声音越冷,大殿里的大臣们都感受到了冷冷寒意,萧珂缮却是岿然不动,“户部何在,立马清理国库,看看众位爱卿这些年为国库捐了多少银子,捐官的钱想必都入了国库吧,如此,倒也能说得过去。。。。。。”
“御史台何在?”
“臣在!”御史台的人站出来,脸上层层汗水,可是,此刻已经感觉不到了。
“照着名单和大概的官职,算一下捐了多少银子,国库要是分文不少,朕既往不咎,要是谁趁机真的打着朕和先皇的名义,把捐出去的官职的银子往自己兜里塞,别怪朕翻脸不认人!”萧珂缮一字一字说完,眼神慢慢的扫过大殿里的所有人,“俞世子和武定侯查访有功,即日起,协助御史台和户部,海树!”
大殿外,很快走进一人,威严的拱着身子,“臣在!”
“即日起,朕命你统领京都御史一职,配合俞世子和武定侯,若有谁敢违抗者,传朕的旨意,杀无赦!”萧珂缮语速极慢,待海树退下了,话锋一转,“俞贵妃为朕剩下一儿一女,理应普天同庆,传朕旨意,加设恩科,大赦天下!”
大殿里有人悲有人喜,通通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宫,得了消息的赵氏全身一阵痉挛,赵家的许多事儿都和她通过气,早些年为了打败贤妃舒氏,笼络人心,的确做了不少事儿,张着嘴,想说她要见萧珂缮,赵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登上皇位,他怎么能如此狠心?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韩湘茵看到神情不对,即使扶住她,见她嘴巴一张一翕说着什么,韩湘茵慌了,“叫太医,快叫太医!”
韩家根基浅,要说贩卖官职,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何况,她父亲在翰林院当值,翰林院一直属于清流一派,韩家该是没多大损失,可是她还是被赵氏吓着了,如果没有赵氏的庇护,大皇子和她的前途就没了。
长寿宫忙成了一团,韩湘茵和嬷嬷两人联手抬着赵氏躺在了床上,她的手还直直伸着,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恐惧,韩湘茵以为赵家牵连太深,太后着急也是应当,太医来把了脉才知,赵氏不是晕倒了,怕是中风了!
萧珂缮很快就得了消息,此时,他正坐在以往刘嬷嬷坐的地方,逗弄着两个孩子玩,他们醒的时辰少,难得他在,长寿宫的公公跑得很急,张多听完先是讶异,随即,皱了皱眉,进屋,听着萧珂缮正和二皇子在说话,多半是皇上说,二皇子一动不动罢了。
“皇上,太后不好了!”
萧珂缮早有想过赵氏得了消息会不好,又听张多接着说,“太医说,太医说太后怕是中风了!”
中风了?
去了长寿宫,里边铺天盖地的哭声,萧珂缮走到床边,赵氏的脸沧桑了许多,旁边是韩湘茵,红肿的眼里还挂着泪,“皇上,臣妾,臣妾没有照顾好太后!”
萧珂缮握住赵氏的手,朝张多撇开一眼,张多示意,立马叫人都出去额,宫殿里只有萧珂缮和赵氏了。
他轻轻将赵氏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别至耳后,良久了,才开口,“母后,可是听了前边的消息气着了?”
他不是针对赵家,只要赵家没有参与此事,不会动摇赵家的根基,赵氏能被气成这样,分明是知道了赵家以前做的事儿,“母后,您好好养着,以后能好,您是太后,谁都不能撼动您的位子,至于赵家,朕也不知道会做到何种程度!”
在赵氏眼里,多半会以为他无情无义,早些年赵家刚开始沾染这一块不仅仅是为了拉拢那些大臣和商人,多半也是为着他的太子之位考虑,可是,赵氏从来没有想过,父皇既然把太子给了他就不会再更改了,三皇子败在了他手里,父皇什么都明白,不然,不会再死之前,求他留其他人一条命,中庆帝明白,皇位之争有多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明白,所以,心里不怨他,在临死前,只是以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心情,告诉他兄弟手足,保留他们一条命。
赵家的支持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据,为何没有阻止赵家壮大?他心里想了想,那时候他该是不屑的吧,想着赵家依附他,谁知道后来,赵家的野心越来越大了呢!
赵氏看着他的儿子,从来都单薄冷清,小时候不说多亲近他,也不曾多留恋他,不知为何,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萧珂缮掏出给云起擦嘴巴的帕子,伸上前,小心翼翼为其把眼泪擦干,“母后,可知为何父皇不愿意到你的宫殿来?”
赵氏什么事情都顺着赵家出发,为后失了偏颇,和俞璟辞的性子不同,俞璟辞不曾依着她为俞公府谋取什么利益,最多不过是抱住他们的命罢了,但是,赵氏为赵家打下了一片天,今时,这片地要踏了。
萧珂缮说得不错,早些年依附赵家的人或许是看在他的太子身份上,毕竟,赵家是太子外家,靠着赵家不就是靠着太子,靠着如今的皇上吗?谁知道,皇上竟把刀伸向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就是丧命的事儿。
今日是诺言和云起的洗三,早早的,萧珂缮就派人给俞公府送了信,叫她们进宫,谁知道,朝堂的事儿一发生,邱氏和周氏的轿子刚停在宫外,遇着出来的俞墨渊,几人又倒回去了。
俞公府闭门不迎客,敲门的人确是络绎不绝没有断过,周氏听着外边的声音了,心里一阵紧张,想起俞墨阳前两日说的事儿,扯着俞墨阳的袖子,“相公。。。。。。”
俞墨阳安抚她,“不用怕,府里没事儿,待会我回去周府一趟,看看情况!”他们仔细调查过,贩卖官职的事儿周府真的没人参与,即使有,也是周府的亲戚,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他要的不过是贩卖官职的银子而已。
衙差们来来往往,京城里人心惶惶,萧珂缮担心传出什么胡言胡语,又昭告天下,说借着普天同庆之时,全国免三年赋税,贫困区酌情免五年,之前就免了赋税徭役的地方,年限在他说的基础上叠加。
一时间,落在人们心里的惶恐都没了,都说是拖了二皇子和公主的福气,消息到了贫困地区,更是投下了一汪春水,农户们高兴得手舞足蹈,有的地区还专门为二皇子和公主在寺里求了供奉的灯火,要保佑二皇子和公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