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上说这些话的人居心不良。试图离间你我的母子情分。告诉母后。‘他们’都是谁。”王滢抚上萧子谦粉嫩的小脸。诱哄道。
萧子谦眼神闪烁的看了看她。又偷偷瞄了瞄那些伺候他的太监们。小声说道:“母后。若是儿臣说了。您可不可以不要惩罚他们。”
王滢看着他天真善良的模样。不由头疼的长叹一声。皇上年纪尚幼。心思又单纯的如圣水一般。在他眼里。这个世间上就沒有坏人。也怪她把他保护的太好。令他不谙世事不知人心险恶。
若先帝不死。他又如何能登上帝位。她的一片苦心。自己七岁的儿子却是无法懂得。
“好。母后不罚他们。说吧。”半晌。王滢唇边才含了一抹慈爱的笑说道。
听了这话。萧子谦这才放心的开了口:“是伺候儿臣的太监……”
伺候萧子谦的几个太监一听。立马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太后娘娘饶命……”
王滢面色淡定自若。冷冷扫过那几个太监:“果然是你们这些个沒根的东西在教唆皇上。”她微微一顿。眸中掠过杀意。却是淡淡开口:“罢了。今儿皇上为你们求情。哀家就小惩大诫。每人赏三十个板子。都下去领罚吧。”
那几个太监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谢了恩退下。
待他们都走了。王滢这才抱起萧子谦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脸心疼:“这还有两个时辰便要早朝了。在母后怀里睡一会儿吧。”
母亲的怀抱永远都是最温暖的。即便王滢心狠手辣。可对萧子谦却是舐犊情深。萧子谦不禁往她怀里蹭了蹭。蒙蒙有了睡意。却忽的喃喃问道:“母后。儿臣去祭天。母后会答应么。”
王滢低头看着他。眸光复杂。今晚的事情太过怪异。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人的阴谋。按理说皇上祭天也不无不可。可万一真是别人的圈套。她这个单纯的儿子只怕会陷入险境。
可若不去。那皇上便会遭天下人诟病。人人都会说当今皇上不孝。这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滢才低低说了句:“祭天是一定要祭的。不但皇上要去。哀家更得去。”说完。她才发现萧子谦已经睡着了。
王滢的脸上终于露出平日里见不到的柔和。她眼神分外慈爱。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拍着萧子谦的后背。似是忽的想到什么。她又唤來女官。低低说道:“伺候皇上的人重新换一批。记住。必须都是对哀家忠心不二的人。”
“那先前那些太监是不是都……”那女官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见太后点头。那女官会意。悄然退下。
……
郡王府。这是沐缡孀第一次來到萧凌绎的府邸。虽然先皇不喜萧凌绎这个皇子。但终是沒有苛待与他。府邸虽然不大。却也简素清幽。看惯了富丽的假山藻池。再來看看这样清丽的景色。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因是早晨。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沐缡孀不由拢了拢身上的粉色披风。这一次萧凌绎突然传信让她來他的府邸。她已经颇感意外。以前为了不引人耳目。不管是什么任务都是由鸟儿传信。从來也沒有像今日这般明目张胆的让她登门上户。
走了片刻。引路的侍女在一座凉亭下停了下來。转身恭敬的说道:“绎郡王就在上面。姑娘请。”
绎郡王……沐缡孀有那么一瞬不适。多年來她都已经习惯称呼萧凌绎为‘主上’。渐渐地竟也忘了。他不但是七皇子。也是绎郡王。
她收回思绪敛眉点头。这才慢慢踏上凉亭的台阶。凉亭内四面都挂了薄薄的淡蓝纱幔。此时微风徐徐。映着金灿的朝阳乱舞飞扬。醉眼迷心。
上了凉亭。沐缡孀便看见萧凌绎穿着一身宝石蓝的炫纹长袍。他背对而立。身姿欣长。炫灿的朝阳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愈发让人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她定定的看着那抹身影。心中却是沒有太多情绪。许久她才清然跪下:“孀儿参见主上。不知主上招孀儿來是有何任务要交代。”
萧凌绎缓缓转过身來。声音清脆如泉:“起來吧。沒有任务。我只是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