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孝卫缓缓地迈着坚定的脚步走了进来。
“末将叩见皇上!”待杜孝卫跪下,所有的人才发现杜孝卫的脚上占满了鲜血,不禁心内发寒。
刘谨更是心如死灰,双脚早已跪不住,软软地瘫坐在地上。
“难道李彦早就料到我有此举,而故意安排?莫非他放我们是假,而斩草除根是真?”若是开始三人混战于皇城,是刘谨忽略了李彦而失策,这一次却输得心服口服。怪只能怪自己心太急躁了,眼里只想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以至于利令智昏,而一错再错。
“如何了?”孝仁帝问道。
“回皇上,乱党已全部铲除!”杜孝卫铿锵有力的话彻底破碎了刘谨所有的奢望。
一切都完了,刘谨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没有辩驳,没有掩饰,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承受,因为此时再多的作为都只是徒劳。
“好…好…好…”孝仁帝非常高兴,连说了三个好,突然体力不支,身子歪了下去,想要撑起,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无奈地如死狗般趴着。
不过小顺子并没有让孝仁帝太过难看,以最快的速度放下了帐子,然后将他扶起,然而发现孝仁帝的身体渐渐在冷却,嘴角开始抽搐,两眼想要挣开,却只能眯成一条缝隙,而且尽是白珠,赶紧让他躺下了,然后喊着太医。
其实太医早等候在身边了,也知道皇上的大限将至,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皇上能够开口,留下最后的遗言。
床帐再次打开时,孝仁帝终于睁开了双眼,然而脸色苍白,唇黑手抖,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情况,都静静地等待着。
“………”孝仁帝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声来,小顺子忙将耳朵凑近,孝仁帝又说了一遍,小顺子点了点头,又问道:“皇上的意思是:乱党之事,交给宁王处理?”
孝仁帝努力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闭上了。此时的太医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忙再次上前把着孝仁帝的脉搏,不出所料,已经停了。
“皇上驾崩了…”吴用大声宣布道。
一时间,所有的嫔妃宫女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这些话随着太监的四处奔走相告,所有的皇宫的人都知道了。京城的守卫也都接到了同样的一条命令:关闭城门,全城戒严。
一个时辰之后,孝仁帝驾崩的消息才传向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孝仁帝虽然没有什么作为,但两位王爷为收买人心,却也下了不少苦功夫,加上刘本的清廉与不为权势的个性,深得民众之心。正是没有宋仁宗的宽怀博大,哪来的北宋繁荣兴盛,同样,没有孝仁帝的爱才惜才,与忍辱负重,哪来的大明安居乐业?是以百姓心中,对这个不作为的皇上,还是心存爱戴的。
京城一时之间,万人空巷,所有的百姓都头戴白巾,自发地走到了宫门外,伤心泪流,来送孝仁帝最后一程。城上守卫看到如此场面,虽然害怕出现骚乱,却不敢驱使,也经不住留下两滴男儿之泪,手中的矛戈不禁握得更紧了。
然而在孝仁帝的床前,除了暗自伤神的李彦,没有一个人心存悲切,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杜孝卫,和正在缓缓站起的宁王。他首先将儿子从李彦手中轻巧地牵了过来,然后才看向杜孝卫。
“杜统领,事情的经过,还得劳烦你在说一遍!”宁王嘴上说得客气,毕竟杜孝卫为人中规中矩,先前并没有得罪过他,而且现在手中握着御林军,还有许多用得着的地方。
“末将不敢。末将昨夜三更时分,蒙皇…先帝召见。”杜孝卫停了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才道:“先帝告知末将,睿亲王有谋反的迹象,让末将稍加留意。先帝果真慧眼,一眼辨识忠奸,今日绝早,睿亲王得之先帝病重的消息,便开始排兵布阵,准备再…围攻皇宫。”
至于最后的结果,正如杜孝卫先前所说:全部铲除。对此,刘谕并没有一点高兴,正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想当年,都是大明的巨无霸,然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不过二十年,他们眼看就要被淘汰了。
最为兴奋的便是宁王了,他原来不过是个边缘的人物,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还好生了个好儿子,让他一步登天。可是没有任何的威信,到时候还不是跟孝仁帝一样,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自己即便是皇上他爹,终究无所作为。
现在好了,如今睿亲王谋反,证据确凿,杜孝卫的这个礼物送得真是及时。宁王从前看不起孝仁帝,现在同样看不起他,他认为杜孝卫当时的停顿,便是思考着怎么为孝仁帝说好话,将他杜孝卫的功劳给到孝仁帝,在众人面前还是比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