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才说道:“那两个人……让我们跟真狼大人你传一句话……”
真狼直接说道:“说!”
女人看他的态度,似乎就要等她们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有关凤羽族的情报,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开口说道:“他们让我们跟大人说:大人希望少族长回来吗?如果少族长不回来,大人就是下一任的族长了,反而如果少族长回来,族里平白要付出这么多的猎物,又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大人就当不成族长了……”
真狼听到这里,就已经后悔让女人开口直说了。他说道:“可以了!闭嘴!”
他的同伴听了,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纷纷把目光投向了真狼,目光中的含义不明,显然各自抱有各自的心思。
接触到他们的目光,真狼猛然反应过来,开口说道:“他们这是在胡说八道污蔑我!我当然希望少族长回来!”
但是对于他这个激烈的反应,他的同伴并没有给予同等热烈的回应,反而开始面面相觑,沉默不语,陷入了一种十分尴尬的氛围。
真狼不确定这些人有没有相信他的话,但事实上,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至少在这一刻的时候,真狼是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念头的。部落首领代代相承是一种流传已久的规矩,除非血脉断层,或者族长做了什么激怒全族的事情,否则很少会有变故的。而且在这个时代,族长很少寿终正寝,多数都是死在任上的——当然,一般的族人能够寿终正寝的也是极少数,有的基本都成了部落的长者,是受人尊敬的存在。
但是当这个提议说出来的时候,真狼虽然第一个反应是排斥,但紧接着就变成了心虚。这一点真的很奇怪,明明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被人说出来的时候,却本能地有了仿佛有过这种念头的罪恶感和被说中的惊慌,但他很快压制住了这种念头,色厉内荏地说道:“真是够了,凤羽族的人都是不坏好心,这些话不要说了!现在快回去族里,我们也都去帮忙把闯进来的敌人给抓住,看他们还怎么装神弄鬼!”
众人没有反对,但是显然都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变得心事重重,气氛便不如平常的轻松。
等到了族里,真狼把两个女人带回去安置了,让其他人先去帮忙搜索凤羽族的入侵者,自己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进屋关上了门,继续询问了两个女人关于凤羽族的所作所为和传话的具体内容,知道对方要让他用同等的财物来换少族长死的时候,瞬间十分愤怒。
凤羽族这一计实在狠毒,但是不能不说不具备诱惑力。如果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可能性的话,真狼是决定不会有这样的念头的,但是一旦有人提了出来,这样的可能性就开始变得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如同一直嗡嗡鸣叫的蚊蝇,虽然心里又愤怒又厌烦,却终究很难真正摆脱。
他心烦意乱地出了土屋。
却没想到之前打发离开的,和他关系最好的两个同伴,此时竟然并没有真的离开,而站在屋外不远处的树下,似乎还在等他的样子。
真狼心头一惊,心思千回百转,但是因为和对方两人的关系素来很好,所以他也不觉得对方是在检视自己,只认为对方可能只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结果两人拉他一起到了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就开口说道:“真狼兄弟,我们讨论过了,觉得这是好机会!”
真狼:“!”
同伴说道:“其实我们以前心里就有点不服气,少族长不过运气好,生来就是族长的儿子,所以才能有现在的地位。可是从战斗力到威望,他又有哪里能比得上真狼兄弟你!?如果这一次他真的在凤羽族折了,我觉得对我们来说其实是个好机会。”
他很自然地把真狼和自己都归类成了我们,顿时让真狼知道对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倒是把一直吊着的心给放了下来。
真狼阻止了对方,让对方不要再说。要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毕竟以一直以来的情况来看,每次他的队伍打到的猎物最多,面对强大的野兽时,也是他表现得更加英勇,少族长表现远不如他,却每每能拿到更多更好的猎物,甚至可以直接从他狩猎来的猎物之中进行挑选。而黑狼……明明自己的战利品,却还要排在别人后面进行挑选。
说他心平气和,毫无愤懑……怎么可能?
可是族长的儿子继承族长本身就是一种习俗。习俗这东西,在这个没有法律的时代,就是变相的法律,是不能被轻易打破的,否则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但是,真狼虽然拒绝了,同伴却还在一直劝说。你要说真狼一点儿都不动摇,那绝对是假的,但此时他也没有那样的决心,直接按照凤羽族那大胆的怂恿行事。
黑狼族最终还是没有抓住那两个可恶的入侵者,而且此时天色已黑,由于照明设施简陋,荒郊野外的猛兽众多,所以这些部族并不习惯夜袭,也没有这种战斗方式的概念。
但是黑狼族的族长被激怒了。他当然不可能简单地就给凤羽族交上赎金,反而打算明天停止狩猎一天,组织所有的青壮年猎人直接袭击凤羽族,把他们打痛。
然而到了次日,真正的两处交锋时,战况与黑狼族预期的完全不同。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凤羽族的那位女神——她比普通黑狼族女人还要娇小,瘦弱,可是那张脸就如同最好的玉石雕就,怎么看都不像凡人。而且她仿佛有着强大的法术,手轻轻一抬,不管指向谁,谁的身上就会迸出一撮鲜艳的血花,受伤的人只有很小的伤口,却会很快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