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为首,整整齐齐骑兵领着一干士兵自战营内汹涌而出,熊熊之势气丝毫不输猖平。
这一回,换作刚得意不久的敌兵吃惊。富展平诧异的目光自断裂的长箭转向涌出援助的新兵,最后,定定地落在宁霄身上:“你是何人?”
宁霄鄙夷一笑:“宁霄常闻猖平富将军箭术非凡,今下一见,不过是偷袭小人!”
富展平虎目森然,随即哈哈大笑:“我这个小人今日倒要好好收拾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宁霄傲然一笑:“谁收拾谁还不一定!”
东边进仓小门,沈蕊高坐马上,威风凛凛。而她的身后,只跟了四个精锐骑兵。
扭头看了眼南楚战营,沈蕊挥舞长鞭:“出发!”
马匹飞奔,路过无际草原,跑过漫漫黄沙。远远地,终于看到猖平战营。
沈蕊勒绳停下,长手抬起,其他四人也随即停了下来。
“你们二人在此看守马匹,其余两人跟我走。”沈蕊吩咐,下马把马索交到留守人手中,领着另外两人,继续往着猖平战营去。
南楚主帐外,俞锦凡立在门口,远眺猖平战营所在方向。
“那南慕当真不怕死,一人领着四个人就敢去偷袭猖平。”敏赫道。
俞锦凡收回目光,问道:“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虽然奴希望她能成功,但是——”敏赫摇头道:“难。”
俞锦凡沉目,又问:“她身边那两人呢?”
“随吴将军正在北门驻守。”
俞锦凡颔首,冷然道:“如若南慕失败,她们二人,杀。”
“是。”敏赫垂首,眼里闪烁杀意。
俞锦凡没再说话,转身回了帐篷。临出发前,她指令那四名精兵,一旦袭击失败,定不留南慕活口。知道她秘密的人,她只给这一次机会。
悄然靠近猖平战营,如俞锦凡所预料,猖平兵力几乎分散出去,在西门北门攻战。而猖平战营,只留卫兵防守。
背靠着土墙,沈蕊悄然注意着里头的动静,一列巡兵走过,她握紧手中的匕首,对跟随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翻身一跃,悄然进了猖平战营。
帐篷林立,巡兵四处走动,危险十分。“你往左面,你往右处。”沈蕊小声吩咐,自己自中间方向,三人分头寻找粮草所在地。
过了两个帐篷,前方突然帐篷稀落,无处可躲。沈蕊贴身挨着帐篷,眉头深锁打量前方。只要自己一出去,定会被发现!她思量着,却听帐篷里传来女人们哭泣的声音,好奇地,她悄然扒开帐子的窗缝,望向里面。
不大的帐篷,稻草为床,近二十个女人挤在一个屋内,无一衣裳完整,个个脸上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沈蕊心疼十分,清楚她们该是猖平军妓,罪人之女。
“哭什么哭,妈的,一群贱蹄子。”突然,帘子被掀开,一声怒喝后,一名士兵拿着鞭子抽打那些哭泣的女人!
竟然如此对女人!沈蕊胸口火烧,她眯起眼眸,紧紧盯着那个士兵。屋内乱成一片,鞭打伴随着哭闹,没有人注意到帐篷窗子被整个打开。
“唰”地一声,锋利的长箭划破空气直直刺入那士兵心脏。那人震惊地看着窗口处笑盈盈的沈蕊,连呼叫都来不及,斜斜倒了下去。
那被鞭打的女人们惊地捂住了嘴,一个个转过视线,有恐惧,有不安,有感激。。。各色目光望着沈蕊。
“别怕,我不害你们。”沈蕊温柔道,一手撑着窗子,轻松地跃入帐内。
“你是南楚的军爷?”有一女声小声道。
沈蕊一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顿时明白,不承认也不否认地问道:“你们可想逃离这里?”
“你愿意救我们?”那说话的女人又问道。
沈蕊忍不住多看她几眼,女人脸上青紫看不清模样,身上更是破布条条,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女人身上,正色道:“一会儿猖平战营乱起来,你们就从东面跑,那儿有处洞口,能离开这里。”说着,她脱下那士兵的外衫换上自己身上。
“军爷,如何称呼?”说话的女人见她要走,急忙问道。
沈蕊一愣,扭头看她,又看那些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个个可怜,忍不住叹了口气:“南慕。”说罢,垂头去了帐篷。
“我叫素韵——”那女人急声道,然,人已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