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尔岚也没有想到,柔月竟然会这么快出手,对于峨眉派的掌门来说,更是赌注的候选人之一,怎么也得等到所剩无几再出手,方能保留体力。
“峨眉派掌门柔月对阵八方镖局。”
镖头敛了敛眉,挥着铁锤朝柔月打去,谁知青裙一飘,他还未触及衣裳一角,柔月就不见了踪影,待他察觉到身后有股劲风,猛然回首,用铁锤硬生生接下柔月的剑,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柔月面不改色,剑身卡在双锤之间,她嘴角微翘,一个抽身,反转之间,足已点在铁锤之上,似乎用了些力度,迫使镖头举着铁锤跪了下来。
台下的众人一开始便对镖头不抱太大希望,只是一个女子当中把男子打成这样,让人群七嘴八舌了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后,镖头便败于柔月的武功之下。
随后,又有一些人从看台上飞来,比试愈加的精彩,许多武林同道五年不见一次如此强大的高手对决,一时忘了形,不管黑|道白道,纷纷喝彩。
沉青望着沙漏,又瞧了瞧天色,出面道:“离武林大会结束还有一个时辰,有谁还要挑战峨眉派掌门?”
众人纷纷往看台上看去,每个挑战失败的,都无颜再回到看台上,所以现在看台上不过寥寥几人。
一个是点苍派掌门灵柩,一个是少林住持方丈了尘,一个是李剑飞,剩下还有两人,却没有能道出他们是谁。
沉青的目光亦徘徊在司徒尔岚和熊倜的身上,见二人都没有动静,还欲说些什么,突然自天中传来一个声音:“尔等好兴致,这么快就到一决高下的时刻了。”
说话间,纷纷扬扬自天上飘下许多花瓣,陡然空中而飞过一顶白色的轿子,轿子四面为白纱遮,四方为女子抬,待众人回过神来,轿子已经由四个白衣女子顶着稳稳落轿。
轿子一落,无风吹动,白纱更是服服帖帖地垂在四周,谁也瞧不见轿子里坐着的究竟是谁。
“幸会水榭阁阁主水莫。”沉闷的嗓音,不是沈青,而是落座起就未再说话的李剑飞。
众人一听是水榭阁的阁主水莫,更加想一探真容。
其中一个胆大的,不耐地拍了拍肩上沾染的花瓣,“比武就比武,还撒什么花瓣,跟个女的似的,还让女子抬轿……”
不远处,轿子的白纱突然飘起,快得让人看不到衣襟半角,又很快垂了下去,与此同时,轿子中幽幽飘来一句清冷的话,“念你初犯,略惩薄戒,下次若再让我听见,世间就没有‘白鹤门’了。”
众人方把目光看向那个说话的人,赫然发现那人的双肩被细得像针一样的暗器钉着,若非针尾处有一朵木兰,还真不易察觉。
这武林大会,为了能多看到台上的比试,不错过一丝精彩瞬间,人挤人是难免的,几乎都是身子挨着身子,而水莫,竟然能透过白纱,仅凭声音就能断定出说话人的位置,并透过无数人墙,射到那人的身上,让人顿时寒毛一松,紧闭着嘴,不敢吭一声。
柔月凝神,“好快的身手……”
看台上的司徒尔岚,亦微微敛了敛眉。
轿子微微一低,忽然从内飘然而出,眨眼间落在了柔月的对面,瞬间令众人咋舌。
江湖中传闻的行事凌厉的他,有着精神洁癖的他,竟是如此的绝色容貌。
狭长的丹凤眼,修挺的鼻梁,白皙更胜女子的肌肤,还有那眼尾下的一粒泪痣,让人瞧着只比女子还美的人,怎么会出手如此狠毒。
可是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感叹,都不敢说出半句,方才的杀鸡儆猴,显然起了很好的效果。
按理说,白色的轿子,白色的纱幔,白衣的女子,无不彰显水莫喜爱白色,可是他却着了一件火红的衣裳,衣摆拖沓,一点儿也不担心如此宽松的衣袖,是否会影响他的出招。
不过如此白皙的肤色,配上火红色,却一点儿也不突兀,反而觉得这般搭配,才是极致完美的。
修长紧致的身姿被火红的衣裳衬托着,配上魅惑的笑容,若非没有先前的花瓣铺垫,完全不会有人联想到他就是正儿八经的水榭阁的阁主。
遥遥相望,水莫对于方才李剑飞的招呼恍若没有听见,反而对着沉青微微颔首,“水榭阁水莫,前来对阵。”
说话间,不卑不亢,却又毫不收敛那股霸气,眼角扫到李剑飞身后的二人,也没多做停留,目光又移到了柔月的身上,面色依旧淡然。
柔月从未与这般男子对视,心神一愣,却马上回神,暗自握紧了剑柄,“你没拿兵器?”
水莫不想浪费时间,亦不想浪费唇舌,简简单单吐出一句:“我从不占人便宜。”
司徒尔岚目光落在柔月的身上,看得出,她应几场打斗下来,已经有些乏力,水莫不用兵器,便是想公平。
柔月没有答话,只是看着水莫的目光中,多了份凝色。
待沈青宣布开始,她一剑提气,准确朝水莫刺去,力道比之前几场,用得更猛。
如火般的衣裳在风中轻动,宛如随风的红叶,轻飘飘就落在了柔月的身后,柔月很快反应了过来,弯身一勾,剑就朝水莫的胸膛刺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身家可都在这两个人儿身上了。
水莫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就带剑要刺上胸口时,他从容地用双指夹住剑尖,内力自剑身传向柔月,令她一下子气息波澜了起来。
若比招式,柔月不见得会输给水莫,尽管江湖人都没见过水莫的武功,但是柔月的武功是有目共睹的。能当上峨眉派的掌门,峨眉的绝学如何不会运用得如火纯情?
可是论内力,柔月始终年轻,又是女儿身,不敌水莫的纯厚内力,因此不消片刻,她的额间便渗出一层汗。
“明知双掌相触,掌门必定撤掌,竟然用剑身传力,掌门如何弃剑,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