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顾若言洗漱完毕,问题解决开门出来。她招呼我进入卧室,要我陪在她身边。我进去后,按昨天样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顾若言则钻进了被窝看着我。那眼神忽然让我想起许多年前,我妹妹尚年幼的时候,每晚临睡前她也总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等着我这个哥哥来给她讲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但顾若言的这种眼神绝不是想听故事的意思,但为什么会让我如此熟识呢?
这个问题一直到了很久之后我再次想起来,问了我妹妹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此时我是不解的。
顾若言侧躺着,一直盯着我看,忽然她笑了一下,道:“家里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我再也用不着怀疑床下躲着小偷,担心老鼠会爬到床上来了。”
她的笑,很单纯,很满足。在微笑中,她闭上了眼睛。
不过没过多久,她又把眼睛睁开了,略带抱歉地道:“但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我刚吸了一口烟,还未吞进肺部便让她这句话给笑全喷出来了。我妹妹小时候也有时等我故事讲完了,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缠着我讲第二个甚至第三个故事。通常这时候我会编些特别短的故事来应付她。再不行只有直接说:“行了,太晚了,快闭上眼睛睡觉!”而我妹妹几乎每次都会说:“但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因为我妹妹从小就特怕痒,这时我就使出杀手锏,说:“再不睡,那就抓痒痒了。”于是我妹妹吓得赶紧紧紧闭上双眼,生怕我去胳肢她。我再轻轻地哄哄她,拍着她的背,搞半天她才会睡着。
现在顾若言也这样来问我,你叫我怎么回答?警告她,再不睡就抓痒痒?
我咳嗽一声,道:“我;;;;;;也没办法,你就慢慢睡呗!”
顾若言轻叹了一声,道:“早先我老公还和我好的时候,每次我睡不着时,他就把我抱在怀里,轻轻的用手抚mo我的背,好舒服啊!我就会不知不觉的睡去的。”
我吓了一跳,心想,你不会是想让我也这样做罢?
她又苦笑了一下,继续道:“算起来,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他;;;;;;整整两年,再也没抱过我睡觉。这曰子,好难熬啊!”
说话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缓缓滑下。我知道她又想起了伤心往事,但又不知该如何劝她,只好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顾若言接着道:“你一定在笑我很傻是吧?我是很傻,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他外面有人了,但我还是故意装做不知道,不愿意揭破这层窗纸,只要他不离开我,有时候想想就忍了算了。唉!但是变了心的男人,你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啊!”
顾若言长吁短叹,神情暗然。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把她前夫那段外遇之后的事情,讲了个大概。
原来她前夫是某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早先还未发达之前只是个小公司。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一个挺有手段的欢场交际花,凭着英俊的相貌获了交际花的喜爱。在交际花的介绍下,她前夫认识了许多生意场上的风云人物,更借助交际花的大力推荐,她前夫做成功了好几笔大生意,一下子发达了起来。很自然的,她前夫和交际花便姘到了一起。也不知交际花使了什么[***]大法,把她前夫的整个灵魂都取去了,从此再也不理会自己的结发妻子,后来甚至搬出去公然与那个交际花同居。顾若言本来幸福的生活,一下子全给毁了,一直到了现在离婚。顾若言等于守活寡守了两年,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的确是非常难熬。
我终于明白平常在公司顾若言为什么不苟言笑,脾气古怪甚至凶狠了,生活不幸福也许是其中一个原因罢?
这天晚上顾若言一直说到很晚才结束,出于同情,我不再提醒她时间已经很晚了。我自己也很困,只好拼命的抽烟提神。
最后,顾若言仍是要求我把手给她,她搭着我的手,才终于入睡了。不过我知道明天早上醒来,她一定会舒服开朗多的。因为有些事情闷在肚里,心情只会越加沉重,而一但讲出来,释放出来了,则会轻松愉快得多。顾若言就是这样,她宁可去买醉,也不愿把她的痛苦与别人分享。所以她没有知心的朋友,所以她更痛苦。
我偶然成为了她在这世上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解决了她的两个问题,有可以分享痛苦的朋友了,把痛苦与人分享了。
有人说你把高兴的事告诉别人,你自己会加倍的高兴。若你把痛苦的事告诉别人,你的痛苦则会减少一半。估且不论是否准确,但心里的压抑必然会减轻许多,痛苦自然会减少。
等顾若言很久都没有发出声音了,确定她睡着了之后,我才轻手轻脚的回家。等我打的回到了自己家,车子停稳后,出租车司机甚至连顶灯都没开,我连车费都没付,后车门便给人打开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边坐进边道:“师傅,麻烦去国泰宾馆,快点!”
这女子的声音竟是如此耳熟,我回过头来看去,正好司机打开了车内照明顶灯,我与坐进车来的少女对了一个面面相觑。然后那少女尖叫一声,立刻反应奇快的下车狂跑。
我则大喊一声:“许欣!你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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