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龙体要紧,朝中的事,自有朝中众臣为您分担,不必上火。”
拿起茶盏的白玉盖子,他在手里弹了弹,又轻轻放下,在茶盖与茶盏撞击出来的清脆响声儿里,他目光淡淡的看过去。
这样精彩的双簧,赵樽又怎会看不懂?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老奴外头候着去。”
崔英达“哎”了一声,扇了一下嘴巴。
“崔英达!”洪泰帝瞪了他一眼,“在朕的面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还不滚下去。”
崔英达抬起头,懂事地笑着附和,“十九爷,您甭怪老奴多一句嘴。陛下这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结实,老奴这厢着急啊,可怎么劝都劝不住,陛下日夜操劳,不把事情解决喽,不把奏折看完喽,就是不肯歇着。哎,十九爷你今儿来了,得多多劝劝陛下才是。”
“朕啊真是老了,一有点儿事情,就着急上火。这不,嘴和舌头都冒泡了,哎!”
皇帝赐坐,那是恩典。两个人谢了恩,在下首坐定。崔英达殷勤地躬着身子上了茶,等幽香的茶气弥漫在了大殿中,洪泰帝的手才从茶盖上抬起,摸了摸嘴角,笑着叹气。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坐下说话。”
乾清宫暖阁里,洪泰帝为漏夜前来的赵樽和陈大牛赐了座。
……
……
从此她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顾怀声音有些发颤,刚喊出一句,脖子一痛,就被人打晕在地上。赵如娜看着两个黑衣人扛起了他,又捡起了他落在地上的包袱,狠狠一闭眼。
那黑影低低一笑,“有意思,定安侯的侧夫人夜会情人。兄弟们,一并带走……”
赵如娜嘴巴被捂着,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那顾怀吓得身子颤抖着,不装手讨饶,“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放开她,放开……”
“侧夫人,跟我们走一趟。”
她话没说完,突然听见绿儿“啊”的轻喊了一声儿,她正准备询问出了什么事儿,一道黑影从树上跳了下来,紧跟着又是一道。耳边风声掠过,她便被人扼住了嘴巴,那抵在脖上凉凉的东西,正是一把匕首。
“放开我。我说,迟了。你不要再缠着我,要不然……”
赵如娜眼睛有些热,死死抠着他的手。
说罢不等顾怀吭声,她扯开他的手,提着裙裾转身就要走,可顾怀却上来死死拽住她,声音满是痴恋,“菁华,对不住,那天都是我不好。我现在真的都想好了,什么都不顾了,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你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你这是做什么?”赵如娜低喝了他一声,“这里是侯府,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与你的事,还是你怕我日子太好过了?顾怀,实话告诉你,我是喜欢过你,可从我入定安侯府那天起,我便是他的人了,你我再无相干。以后你不要来找我,即便遇见,也麻烦你叫我郡主。”
“菁华……”顾怀拔高了一点声音,又抓住她。
“早做什么去了?如今迟了。”
赵如娜心里一惊,不轻不重地甩开他的手。
“菁华,这些日子我吃不香,睡不着,每日都想你。我想好了,我愿意跟你一起走。从此海角天涯,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你找我做什么?”
“菁华,我问小厮说你出去了,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顾怀看见她很是激动,一把将她拽入墙角大树的阴影里。赵如娜这才发现,他手里挎了一个大包袱,语气有些焦急。
“你怎会在这里?这里是定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