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出回来,瞧见她凭栏远眺满面愁绪,心有不忍,稍稍开解几句。”
“你认识她吗?她满面愁绪还是喜笑颜开关你屁事,轮得到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说还好,素和从栏杆跳下,仰起脸怒视他,“世上不幸之人不知凡几,你有多少精力一一开解?”
第五清寒微微敛目:“但凡遇到,我总忍不住要管一管。世情对女子多有不公,有些男子不配为人丈夫……”
素和真被他给气笑了:“我愈发怀疑,你的问情剑修到足以在两界封神,而你究竟懂不懂情为何物?
“自有我的心得。”
“你的心得就是害人不浅!”
素和蓦然向前几步,深邃的目光逼近他眼底去,“你凭什么指责旁人不配为人丈夫?即使凡人夫妻相处二十几载,亦是磕磕绊绊矛盾不断,更何况我们这些拥有漫长生命、终日在刀刃上求突破的修者?第五清寒,天下间没有哪个男人十全十美,可以照顾到女人方方面面,你做不到,我做不到,谁都做不到!”
简小楼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第五清寒动了动唇。
素和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顾此失彼常有,闹些情绪也属正常,多数总会雨过天晴。但就因你多管闲事,将原本正常的磨合硬生生转变了性质!你以为你在救人于水火吗,你只是卑鄙无耻的趁虚而入!”
“我……”
“问情问情,你问的什么情?你可曾从心底动过情?你若动过真情,便会懂得何为‘克制’,而不是由着性子为所欲为!”
素和原本憋了一肚子怒火,说着说着,却又意兴阑珊懒得与他争了。
径直回去自己房间,只留下几句嘲讽,“你的剑道看似有情,却真是绝情的很……世人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而你的问情剑,又是斩了多少薄命红颜,才令你达到这般登峰造极的成就?”
湿发仍在滴滴答答朝地板落着水,第五清寒面露迷茫:“我绝情?还真是头一次听说。我倾我所能给了她们想要的快乐,哪里是害她们?”
简小楼几次张口,说不出话。
素和之言每一字她都赞成,但她也很理解第五清寒,毕竟她对“问情剑”了解甚深,知道“问情剑”的副作用所产生的影响有多恐怖。
第五清寒从前一定知道,也一定斗争过,毫无疑问,他输得一败涂地。
如此精妙的问情剑法,即使有毒也难以抗拒。
经年累月,他早已毒入膏肓。
三观都被潜移默化了。
可让他清醒过来又能怎么样呢?
他于问情剑道走的太远,即使教他禅意剑也为时已晚。
除却重修,没有第二条路走。
已入天人大境界,日后前途无量,不是谁都像落拓和尚一样敢去重修。
是以简小楼并不多言,绕过他前往素和的船舱里。
弓腰塌背坐在床边发呆的素和,听见动静站直身子,微微将双臂轻抬,颐指气使地道:“磨磨蹭蹭的在外面做什么,赶紧吧,水都凉了。”
简小楼重新将他的眼睛蒙上,除去一水绿衫,长发松松绾在头顶,再打横抱起放进浴桶里去。
素和紧挨一侧桶壁坐着,双手搭在浴桶边沿上:“医仙给的药滴了没?”
“滴了。”
“真舍得呀,居然是水魂凝晶。”
简小楼不知水魂凝晶是个什么东西,心思也有一些跑偏,忍不住道:“素和,咱们不要将第五前辈给妖魔化了,他不过是和你大嫂闲话家常罢了。”
素和本不想再提,故意错开话题去,听她一说又恼了:“怎么,学了他的剑法拿他当师父所以护着他?”
“不是。”
“不是最好!”
素和连连冷笑,“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与我大嫂之间绝对不简单,我也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想的我一身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