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杜浚双眼杀机一现,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有了一丝的揣测,转念一想,却又觉不对:“想来叶飞在鬼谷中并无仇怨,众人具是知晓他与我乃是兄弟,却也没有人会无辜为难于他,只是眼下这……”
杜浚带着满腹的疑问与担忧走出了‘回’字建筑,途中倒也想找个鬼谷弟子相问,只是那些鬼谷弟子一见到他,莫不是一脸恐慌的叫上一声“首席”,便匆忙而去。
如此,杜浚闷闷不快的来到天霞山山脚下,远远便看到宫清早就候在了小路旁,此刻见他来到,展颜一笑,道:“你来了。”
杜浚却发现她的笑容有些强然,心中一动,却也没有相问,只是说道:“害你久等了。”
宫清摇头,迟疑说道:“昔日,内谷石室中……你那些话……可是当真?”
杜浚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当真,你可知玄阴周遭哪里有桃花可采?”
“不必去玄阴之外了。”宫清一拍腰间的须弥袋,一道光芒之后,她的手中便多了一株桃树幼苗。
杜浚又是一怔,忍不住说道:“好,你想栽到何处?天霞洞府门前如何?”
“不必了,便栽在此处便可。”宫清一指脚下的蜿蜒小径旁的一处平地,说道。
你许我一世痴情,我还你遍地桃花。
桃树幼苗被栽在空地之上,微风荡过,枝叶摇曳。
“不知何时,这桃花才可遍地。”宫清望着那摇动的桃花,叹息一声。
杜浚静默,心中总是觉得宫清此刻有些异样,良久问道:“你可有话对我说?”
宫清淡淡一笑,道:“是有些话语,只是却不可对你说……本也应该说,只是我心中不愿说罢了,却是我自私了。”
她不待杜浚说话,便立刻接道:“这桃树明年或许便可开出桃花了,那时你可能在我身旁,共赏?”
杜浚不语,只是看着宫清,久久道:“我此刻心中有些沉闷,许是这鬼谷中发生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你既不愿说,我也可取问别人。”
宫清叹息,说道:“你无需问旁人,只需上了这天霞山,一切便可知晓,来此之前,我也是听闻我家师尊偶然提及,但我并不愿意你知晓,却又无力阻拦……”
话语中,她双目之中,不禁有清泪流下,脸色却依旧的淡然,道:“我现在心中也是慌的很,怕你知晓之后……只是你自己知道也好,去问别人也好,我却难以对你说明白。”
“好,我明白了。”杜浚沉声说道,复而一把将身旁的刑韵拉过来,道:“我一男儿,带着她多有不便,只求你能暂且将她收留。”
宫清摇摇头,看了一眼刑韵,道:“你以为除了你,她会跟别人走么?”
杜浚一窒,目光落在刑韵身上,却见她虽然一脸的痴呐,却在那双眸深处有着一丝抹不去的依恋,杜浚叹息一声,暗道:“玄阴掌门之女恐怕早就死了,此刻的刑韵不过是一个邪魔的傀儡而已,只是我沾染了邪魔残念的气息,刑韵对我有着莫名的依恋,却又如何是好?”
“你何不将她安置在天霞洞中,她虽然灵智尽失,却依旧有着本能的灵性,做个婢女也好。”宫清略带酸意的说了一句。
杜浚这才发现,此刻刑韵身上仍然衣不遮体,破烂的衣衫难以掩住她那结识高挑的身姿,略带麦黄的肤色,眼下看了却带着一股邪异的妖媚。
刑韵虽非闭月之貌,却有着几分的豪放之美,就宛如那山野间、带刺的玫瑰一般。
“想必,你现在便是要她做炉鼎,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宫清见杜浚扫视刑韵,逐然酸楚的说道。
杜浚对此一笑而过,道:“你何不随我一同上山?”
宫清摇摇头,道:“我若随你同去,见你发狂,定会阻挡,但我又知道,你并不希望我阻挡你!”
她越是如此说,杜浚心中对所发生的事情,便越发的好奇,当即不再迟疑,和宫清告了一声别,携着刑韵向山峰而去。
杜浚行进几丈,忽而回头,凝望一眼宫清,道:“我倒希望此事由你说出……来年若有机会,我定陪你共赏桃花。”
宫清静默,直待杜浚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她才凄凉一笑,道:“你这一去,生死不知……你只需知道,无论何时,我不离不弃。”
那桃花在风中荡漾,明年的今天,却又是如何的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