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2年1月3日,大雪,傍晚,雪霁,有阳光探出了头,宁敏下了楼,她想吹吹冷风,不想被家的氛围所扰,而忘了自己还处在危险中。
她的脚伤的不是很严重,但行走起来,总还是有些不便,但她还是想看看雪景——佟园是个美丽的地方,只是心情有些荒凉,令这景色,也变的有点哀伤吨。
前天,佟庭烽和佟庭威的谈话,她都有听到,心头惊异,李享的死,令她感到沉痛级。
如此厚德的长者,因她而故,死后,尸身还要遭到亵渎,不能早早入土为安,这让她内心生出了一种无法原谅自己的罪恶感。
她心痛,她迷茫,她灰心丧志,心情很是消沉。
到底,还要死多少人,这件事,才能就此终止?
她在园径之上,慢慢的走着,突然站定,看上路边,堆了两大一小三个雪娃娃,那应该是佟麒和佟漾的杰作。
大的是佟漾堆的,小的是佟麒的作品,那孩子还给雪娃娃围了围巾,戴上了帽子,插了一根胡萝卜,嵌了两颗水晶弹珠——雪娃娃,活灵活现,很荫很逗。
下午,佟麒还和它们合了影,跑上楼指着相机内的图片对她说:
“一个是妈妈,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娃娃,他们是亲密的一家人。就像我们一样,妈妈,您说是不是?”
她看着,微微笑了一个,感动,又感伤。
她何尝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仅仅只是一个随时随时有可能给他们带来灾难的闯入者罢了。
“腿伤还好吗?”
身后,一个低低地声音,在她吐着白气,回忆的时候响起。
她转头看,崔赞一脸关切的站着,双手插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注视她。这个男人这几天一直住在佟家。只是她从来没和他说上过话。
“还好!”
她淡淡说,想要离开,现在,她的心情很差,不想说话。
“婧婧!”
崔赞追上来,拦住,扣住了她的手臂,往怀里一带,伴着一声闷闷的叹息,紧紧抱住了她:
“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紧张害怕吗?真怕你会出事!还好,你没事!”
语气听上去很真挚,他这是真心在关心韩婧吗?
她不想弄清楚,想推开这个男人。
可是,推不开。
他把她箍的特别的紧。
“你放手!这里可是佟家!我不想被别人指指点点……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声音冷冷,又尖又利,能轻易撕裂人心。
崔赞身体一僵,劲道松了一下,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牢牢的揪住她的肩,没放,而深深审视:
“韩婧,我怎么不要脸了,别忘了,你是我第一个女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如果不是那该死的佟庭烽,和你结婚的人是我……我们曾经那么好……你怎么能转过头,就把我当作空气?”
他的神情有些激动。
这两天来对她的挂念,转眼变成了愤恨,既恨自己放不下她,在意她在意的要死,更恨这个女人冷待他。
想往昔,她小鸟依人,念如今,她视若无睹,这样一种落差,令他生出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崔赞,那些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之前,我就有跟你说过,我跟你,以后除了有可能会发生代理关系之外,再不可能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事实上你已经攀了高枝了不是?
“爷爷不是说了么,等过了年,就给你和江家小姐订亲。那才是你该要面对的人生伴侣。
“从今往后,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想走的路,麻烦你以后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在我没有和佟庭烽离婚之前,你是我的小叔;等我们离了婚,那你我就是路人。
“崔赞,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请你自重,别再越界,让我讨厌你!”